第(1/3)頁 瀨尾澈也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 空白的空間, 空白的思維,還有面前這個和自己長相完全一致的,空白表情的那張臉。 渾身都輕飄飄的, 有種感覺不到重力,卻還能塔在地面上的不真實感。 “上次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你很清楚我是誰, 現(xiàn)在卻一無所知,甚至還保持警惕,明明我是你最不該警惕的對象。” 那人用他的臉,面無表情地開口。 瀨尾澈也不搭理他, 既然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甚至想原地躺下什么也不干。 “無視我的話你是醒不過來的。” 那人走到他面前,聲音卻依舊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本來我不應該干預,可你太任性了,肉眼可見的,你在將來會因為現(xiàn)在的任性而后悔。” “連自我介紹都刪掉的陌生人有什么好談的,我是個對別人體貼視而不見的卑鄙家伙哦。” “你居然選了這么麻煩的性格, 這一點也很任性。”他嘆了嘆氣, “遺漏自我介紹是我的疏忽, 忘記你是個這么難搞的性格了——那么, 你可以叫我「死亡推理」。” 死亡推理? 瀨尾澈也覺得有點好笑, 怎么會有人在他面前自稱這個名字。 “哦,挺有個性的名字。”他擺出了看起來并不感興趣的模樣。 「死亡推理」問:“趁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我想問問看。除了繼續(xù)觀望,將原本簡單的劇情攪渾外,你還有什么要做的?” “聊天就聊天,在我面前造謠做什么?我可是受害者……受害者之一。你口中的簡單劇情可是把我耍得團團轉(zhuǎn)啊。” “真的是這樣么?” “……不然呢?”瀨尾澈也看著對方的眼睛。 他第一次了解被這雙眼睛注視著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原來是真的會令人煩躁啊, 不管是對方像是什么都明白的神情,還是在那片金色中倒映出的身影。 具有攻擊力的不是這幅面容,而是擁有面容的人想要展現(xiàn)出來、或者說絲毫不避諱的東西。 煩死了。 “我承認是想要看看有意思的劇情,畢竟我現(xiàn)在不記得很多事了,也算是能站在讀者的角度去感知由自己創(chuàng)作的東西——盡管如此,我可沒有什么壞的念頭在里面。” 而「死亡推理」依舊用平靜到算得上溫和的眼神注視著他:“真的是這樣么?” 瀨尾澈也不接話了,他開始埋怨自己干嘛要搭理這個夢中的身影,簡直莫名其妙。 “你比「我們」想的還要懦弱。” “你——” “沒聽清嗎?那我重復一遍。”對方居然伸出手,拽住了瀨尾澈也的頭發(fā),不容拒絕地將他拽到自己跟前,幾乎是沒有距離可言的,他復述著,“你比「我們」想的還要懦弱。” 夢里沒有痛覺,頭頂傳來的力度卻不容忽視。瀨尾澈也開始思索要怎么才能讓自己清醒過來,比起惱怒,他更不想繼續(xù)和這個人進行對話。 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好像下一秒,這個人就要變成某種他無力招架的洪水猛獸,從刁鉆的角度讓他感到……痛苦。 他是這樣預感的,事實居然也就這樣發(fā)生了。 “從早乙女天禮死亡的時候就這樣了,你接受合乎邏輯的事情逐漸發(fā)生,并且絲毫不為之感到后悔。你覺得他的死亡是完美的,而你只是……不想承擔死亡的沉重罷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么,沒關(guān)系,你的這里——”「死亡推理」指著他的胸口,“它是能理解的,所以請讓我說完。” “……” “接著是泉鯉生,他原本不是會逃避的人,想逃的不是他,是你。” “我不認識什么泉鯉生!”他有些慌張了。 “是你有了不想被改變的想法,如果真的學會了什么是愛,你會問自己,天禮的死亡是有必要的嗎?你不會否認那個故事的完美,所以就會產(chǎn)生另一個問題——完美的故事是有必要的嗎?” “當然有必要!!我是小說家,如果這都屬于沒必要的,那我又算什么?!” “接著,在奧列格的時候,你完全放棄了。” 瀨尾澈也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他握住對方拽著自己頭發(fā)的手腕。明明不屬于強壯的體型,在沒有武器的援助下,遇到事情只能被動尋求解決方案的體魄。 可他完全沒辦法掙脫,「死亡推理」的力氣就此刻他話語蘊含的東西一樣堅不可摧。 “你擁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間,如果你愿意,世界未來的格局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你放棄了,你充滿悲觀的不想去改變太多事情,有沒辦法舍棄那些擺在眼前的慘劇。你從中途開始就意識到了「麻煩」,承擔眾人的期待要比安置單個人的感情還要令你心慌。令你更加絕望的是,你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因為「自卑」。” 瀨尾澈也像被踩住尾巴的小狗,一下子瘋狂掙扎起來。 “我憑什么自卑?” 我是大放異彩的小說家,筆下的文字被上千、上萬人閱讀,他們記得他筆下的每一個人,也記得創(chuàng)造出故事和角色的自己。 不管寫什么我都能適應得很快,而且出人意料的受到歡迎,因為那是得到真實體驗后的產(chǎn)物,是我冒著「即使我不再是我」的風險去采摘的果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