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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66章-《小說家多開幾個馬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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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的人只看見了:主角不知什么是愛,不了解對方,也不了解自己。

    看完之后當然會開始比較,拿自己和小說中的人物進行比較。結果無外乎三種。

    覺得自己了解愛情,也足夠幸福,所以把它當作他人的悲劇。

    覺得自己不了解愛情,開始迷茫,所以把它當作自己的悲劇。

    已經快和主人公一樣,「我是不是應該去學會什么是愛呢」,這樣的念頭冒出了頭。

    簡直跟病原體的傳播一樣,有抗體的人洋洋得意,潛在感染者開始畏懼自己是否依舊健康。

    全是病人。

    生存的壓力和競爭會將虛無隱藏,被遏制的不只是愛情,與愛相關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概念。

    這個特殊又動蕩時期中的社會不談論愛,不去探討那些組成人性的東西,所有人都是無師自通的高手。

    沒人敢去定義愛,也沒人敢去定義自己。

    于是我們擬愛;然后我們擬人。

    那么自然而然會面對的問題就是——這種竭盡全力的探索是有必要的嗎?

    我想起了*杉浦明平所指出過的觀點:日本浪漫派的家伙都是跳梁小丑,夸大妄想狂,馬屁精,騙子手,皇家的看門狗,哈巴狗狂犬隊……

    他的措辭還是太溫和了。

    日本浪漫派歌頌感情的純粹,像「殉道」那樣瘋狂又不擇手段,他們在掠奪「珍貴感情」的解釋權,居然妄想把「感情」也用框條定義起來,然后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告訴所有人——

    「不這樣做,不擁有這樣的“感情”,你就是不正常的。」

    我將其稱為,放屁理論。

    因為相關的探討和理論都是很繁瑣的東西,我在此就不再贅述。

    如果想要了解得更清晰,請去拜讀《古拉格律賊》,雖然現在還只有俄文原版,體裁也不是全然的小說,但更能解釋浪漫派那群家伙是有多閑,且惡毒。

    用淺顯的話總結就是:不應該有人,因為不理解自己沒接觸過的東西而被人羞辱為「不正常」。

    與一直在用卑劣的文字對戰爭推波助瀾,導致整個社會都動蕩不安的浪漫派白癡相對的,則是白樺派的反戰思想。

    所以我才會產生疑問:《擬愛論》的作者是不是誕生于白樺派的病患?

    我不會把愛情小說強行和白樺派扯上聯系,將滿足于作者本人小小祈愿的故事套上沉重的負苛。只是《擬愛論》的角色讓我不得不這么想。

    有病的作者寫出的有病的角色,在畸變的社會想要模擬出「正常」的人生。

    有病的自然不會是社會。

    談及這點,或許《擬愛論》也只能歸類于愛情小說的范疇,其他領域不需要這樣的東西存活。

    畢竟在這個偉大的社會中,沒有日本人是殘缺的,沒有日本人不幸福。

    你瞧,就算是《擬愛論》的主角,說不定也能在最后擁有他的「純粹的愛情」呢。】

    鯉生拿起飲料杯,卻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抬頭看向禪院研一,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反應,正在向服務生點單,很快一杯檸檬茶又被端了上來。

    鯉生一飲而盡,涼飲進到胃袋讓加快流動的血液逐漸安穩下來。

    這種類型的評價,花錢也很難買到吧。

    不是單純的推薦書籍,也不是對作者的批評和建議。如果可以的話,簡直可以當作卷末摘錄了。

    “首先聲明,我沒有在寫諷刺小說。”鯉生干巴巴說。

    禪院研一:“是嗎?”

    “雖然浪漫派的激進導致很多人對戰爭持有不妙的觀點,社會也亂糟糟的……但是我也沒有針對任何流派,呃,或者是社會。”

    禪院研一:“這樣啊。”

    “花裕子先生……還真是個厲害的人。我自己是知道我的特殊情況啦,「這種竭盡全力的探索是有必要的嗎?」簡直是對我的靈魂在發問啊。”

    禪院研一:“花裕子先生一直是個很厲害的先生,能在《古拉格律賊》的翻譯工作期間還花時間寫評論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是先生最近是不是正在和浪漫派的人吵架,所以看什么都像是能用來抨擊對方的東西……我怎么感覺自己成了被抓上陣的武器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禪院研一挪回了電腦,說。

    “有了這樣的評論,即使直接將《擬愛論》作為完本小說出版,銷量也不會差的。社長的意思是重點不用拘泥于愛情板塊,借著花裕子先生的東風將受眾人群打開。”

    鯉生感嘆:“社長先生……商業嗅覺很敏銳呢。”

    “我是持觀望態度的。”禪院研一定定道,“不管小說的主題是否需要拔高,如果鯉生老師的創作激情是建立在和甚爾前輩相處的基礎上,我很擔心你是否能將這本小說寫完。”

    他的臉上明顯充斥著擔憂的表情,這讓鯉生感覺有些新奇。

    禪院研一應該是比較信任甚爾的才對,不然也不會在之前強調了「可靠」這一點。

    “甚爾怎么了嗎?”

    “這種話由我來說或許有些不合禮儀……”他躊躇了一陣,最后終于說,“鯉生老師既然認識五條悟,那應該對咒術師有所了解吧。”

    “算是知道一些。”

    “那您知道「天與咒縛」嗎?”

    “這個倒是不知道。”

    “完全摒棄了咒力,作為回報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強大肉|體和運動天賦,五感也因此得到提升。”他說,“禪院是個非常傳統的咒術師家族,即使擁有完全不屈于人下的能力,那群家伙也不會認可這樣的「異類」。他們對待異類的方式……很原始。”

    鯉生在這一刻理解了什么。

    啊,是有這樣的可能。

    作者給自己筆下的人物寫小傳是很常見的事情,為了不讓人物的性格在劇情發展的時候受到沖擊,弄清楚塑造出人格的經歷是必不可少的。

    可鯉生沒有那樣的打算。

    以前他也奇怪過,伏黑甚爾這樣的人怎么會變成專業小白臉,明明靠他的能力能做到的會更多。但也僅僅是奇怪而已。

    甚爾自己沒有想要袒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覺得這是一個自己改變不了的人,既然不會造成影響,那么放著不去追問也是可以的吧。

    當稍微了解之后,好像很多事都能解釋得通了。

    “作為前輩,他無疑是可靠的那一類,但您要是將他當作戀愛對象……或許不是那么輕松的事情。”

    “那道疤痕是離開禪院之前留下的嗎?”鯉生卻突然問起這個。

    禪院研一點頭:“很小的時候就有了,不是什么意外。”

    “原來是這樣。”

    顯眼的疤痕往往是人物設定的佐料,比如浪客劍心里緋村劍心臉上的那道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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