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早乙女天禮的情況很糟糕,只是高燒就持續了快一個禮拜,不管怎么打針吃藥都沒有效果。 琴酒帶天禮這么久,比現在更慘的情況不是沒有,可從來沒見過他這么虛弱的模樣。 他就像是在人生的前二十幾年完全燃燒殆盡了,現在只剩下零星的小火苗還在茍延殘喘,隨便一陣風吹過就會熄滅。 叫他的時候需要很久才能得到回應,以一種和緩慢反應相反的清醒語調,用嘶啞的聲音問怎么了。 是相關的任務還沒處理嗎,我會安排好的,等一會兒就去。 接著他會很快忘記自己要做什么。 任務也好,自己的狀況也好,全部被拋到腦后。只是毫無防備地坐在窗邊,眼睛半睜著,手搭在窗臺的樣子看得人心驚膽戰,好像隨時都會翻過那道線往地面飛去。 早乙女天禮這樣的情況用組織里的判斷標準來衡量的話,客觀的說法就是廢物。 大腦和身體一起罷工后,青年成了沒用的器件,擺在那里賞心悅目,別的作用是一概沒有的,幸虧琴酒剛好也在養傷,破天荒地承擔起了監護人的責任。 這也是被迫的,當發現早乙女天禮會半夜跑到他床邊杵著不動的時候,前幾次琴酒還會把人拎回去,按在床上捂住他的雙眼,逼迫青年睡覺。 后來琴酒發現這樣效率不高,高燒也沒把天禮的固執一起帶走,一整晚都去處理他的話誰也別想睡好。最后只能干脆把人揪上床,控制住讓他別再亂動,這樣才能安穩一整晚。 放松下來的早乙女天禮渾身都是不正常的熱,捂久了就會出汗,他自己倒是不自知,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個骨架正常的成年人,還在往暖和的地方鉆。 所以琴酒還必須在第二天把這個燒糊涂的小弱智扔進浴缸,非常不耐煩地處理他的正常生活。 在那幾天,來找琴酒匯報任務進展的伏特加心驚膽戰,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大哥就會失去耐心,把麻煩的源頭和在場被牽連的無辜人士給一起解決了。 所以等琴酒的傷口差不多養好之后,立刻把照顧早乙女天禮的事情丟了出去,慘遭毒手的人若干,貝爾摩德的這和我沒關系吧已經脫口而出,她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 “確定不是其他藥物作用?”貝爾摩德問醫生。 剛給早乙女天禮注射了藥物的醫生收拾著器械:“血液檢定里沒有其他成分,與其繼續讓他燒下去,還不如給他找個心理醫生比較快。” 在貝爾摩德若有所思時,摩斯電碼組成的信息,通過聽診器的滑動在完全沒有交流的醫患兩人間傳遞。 醫生走后,貝爾摩德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里是一排紅白相間的膠囊。 女人將天禮的頭發別到耳后,將膠囊放在他的掌心。 青年依舊反應了一會兒,注視著膠囊,后知后覺想往嘴里放,快要穿過嘴唇的時候被貝爾摩德按住了手。 女人在嘆氣:“是應該給你找一個心理醫生了,小天禮。” “不用那么麻煩。”天禮說。 “這樣可不行啊,稍微也體諒一下其他人的心情吧,他們都要被琴酒嚇死了。” “我是說,麻煩你轉告一下朗姆,不用那么麻煩。” 他將那枚膠囊握在掌心:“如果是想要我提前結束休息的話,告訴我就好。我沒那么累了,現在精神很好。” 貝爾摩德:“真的嗎?你的臉色完全不是這樣在說呢。” “沒關系的,貝爾摩德。” “等這件事結束,在你把朗姆想找的叛徒殺掉之后,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天禮。”貝爾摩德向他眨眼,“不要什么都學琴酒,學會偷懶才是正式邁入成年人世界的標志啊。” 在貼面禮后,貝爾摩德離開了,并沒有帶走天禮掌心的膠囊。 很快,早乙女天禮終于結束了兩周的蝸居生活,他的任務排得滿滿當當,放在清單上,紙張的長度都比琴酒還要高。 反正又不打算去做,堆再多又怎么樣,只是讓你們后期處理的時候更加手忙腳亂而已。 到時候頭疼的多半就是和自己同期進到組織的幾個家伙吧。 真可憐。 在電話里和萊伊確定了周末的事情后,早乙女天禮遇到了好久不見的波本——準確的說,是波本找到了他。 “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不管是組織還是公安都在調查你的人,怎么回事?” 天禮“啊”了一聲,道:“被查到也沒關系,在我沒有首肯的情況下,他們不敢說任何和我有關的事情。” 他又說,“不過你為什么要找我說這個,你不會還把我當朋友吧?” 清瘦了一大圈的青年還是和以前一樣,和波本每次對話都在他的理智線上來回起舞,年少的兩人沒少因為彼此語感認知上的誤差而產生口角,等他們都成熟到有些陌生的時候,反而能完全理解彼此的意思。 ——早乙女天禮沒有在嘲笑,單純的詢問而已,也沒有在等待回答,他做的所有事都不需要別人的回答。 果然還是很讓人火大。 波本想,在他們還沒有鬧僵之前就應該揍他一頓的,自己居然能忍住不動手這么多年,簡直是一個奇跡。 來找他就是一個錯誤,擔心他會出事這種心情是沒有必要的,他們之中最不需要人擔心的就是早乙女天禮。 轉身離開之前,天禮叫住了波本。 “小心一點,波本,你和蘇格蘭都要小心一點。”天禮在他身后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是警告還是關懷,平淡得拉成一條筆直的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