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走到盥洗室,經過一整天的通風處理,里面的味道已經很淡,浴缸看上去甚至比第一次見到時要干凈。 雖然回答得很干脆,但天禮還記得布爾奇的尸體是怎么在浴缸里一點點變得僵直的。化學藥劑能清理掉血污,但那種被自己見證過的腐敗感覺無論如何也消失不掉。 排斥和抵觸讓天禮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凈,不過衣服粘上的血跡已經有些發黑,清洗多少有些困難。 正發著愁,一雙手突然伸過來捏住他的臉。 “洗干凈之后還是挺可愛的嘛,天禮。” 小孩看清了來人,習慣性想要歪頭表示疑惑,卻因為臉被捏住而被迫放棄。 事實上,雖然面上不顯,無數個念頭早就交疊著穿越過他的腦海。 線人沒死? ——不可能。 他近距離接觸過那具尸體,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征這一點絕對不會出錯。 那他是……死而復生? ——也不可能。 在以前,小伙伴江戶川亂步在吹噓自己異能的時候順便提過,治愈系異能非常罕見。就天禮所知道的,只有亂步所在的偵探社里存在一位那樣的醫生。 而且要是真的有死而復生這種異能,異能者肯定會藏得死死的,不會輕易暴露出來。那樣太危險了,尤其是在異能者大戰期間。 請大家來利用我吧,簡直就像是在這樣高聲喊著。 換個角度思考,一個暴露的線人對于組織而言就是定時炸彈。琴酒也在布爾奇身上證實了這一點,從他口中挖出了大量剃刀黨的情報,所以線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活著出現在這里。 于是,真相只有一個—— 偽裝。 “我還和琴酒打賭,我賭你在看見我之后絕對會大吃一驚,原來是真的沒什么表情啊。” 線人撤回手,摸到她自己下頜,捏住一角,干脆利落地撕了下來。 隨著一頭金發瀑落般散開,對方再次開口已經換回了風情萬種的女聲,那雙藍色瞳孔高懸著流露出憐憫:“果然就像漂亮人偶一樣呢,可憐的天禮。” “還要繼續浪費時間嗎,貝爾摩德?”琴酒遠遠地介入了這場對天禮的捉弄。 “贏得賭約之后立刻翻臉的典型案例。”貝爾摩德戲謔道,“瞧見了嗎,小孩子千萬不要和這種小氣的男人學壞。” 天禮:“…………” 會不會學壞他不知道,但是您的音量也太肆意妄為了。 琴酒現在的臉色像是隨時都會掏出他的伯*萊塔m92f,把我倆打成篩子啊! · 多虧了這個代號為貝爾摩德的組織成員,天禮對琴酒的脾氣有了全新的了解。 看起來挺臭,實則挺臭,但其實也沒那么臭。 因為他真的和貝爾摩德打了那個賭,還因此賺了五百英鎊。 錢雖然不算太多,勝利的感覺卻格外心曠神怡……這是天禮猜的。 但琴酒的心情似乎是真的很好,在飯桌上細數伏特加在任務中犯的錯誤時,遠沒有之前在圣吉爾斯教區那樣冷戾。 啊,伏特加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天禮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給你五天的時間。”琴酒說。 天禮:? 這句話在通常情況下只會出現在禪院研一的嘴里,同時伴隨著非常不美好的黑暗回憶。 從沒問題研一君,到我一定盡力而為,再到我會看著辦的,最后反正已經超過最后期限了,讓我再緩緩,再緩緩…… 《論人類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拖延的深淵》。 不過琴酒可不是禪院研一。 天禮咽下嘴里的食物,心里微妙地緊張了一下。 琴酒繼續開口:“學會日語。” 天禮暗自松了口氣。 學日語嘛,五天時間,從入門到精通不是難題。 可沒過多久天禮就發現,自己這口氣松的不是時候。 琴酒不是會教人的性格。 他像是教育機構里評分最高、評價最差的那類教師,將需要學生融匯貫通的知識甩到對方面前,面無表情拿槍抵著他的太陽穴,行動可以化為簡單的一句話—— 學不會就去死吧。 此刻的天禮就身處這樣的環境。 面前堆積的一大疊日語教學書籍快要把他小小的個子淹沒。 書是貝爾摩德找來的,這位女士似乎對琴酒從貧民窟撿了個孩子,在打算把人當炸|藥包后又放棄的這一舉動十分感興趣。 從她捧著天禮的臉,橫看豎看快十分鐘就能證明這一點。 順帶一提,這已經快成為貝爾摩德這兩天的固定活動了。 “如果不是琴酒說了你的來歷,只看這張臉,簡直像是那家伙的私生子嘛~” 貝爾摩德把沒什么肉的臉捏得波瀾起伏。 “可憐的天禮,連英語都說不流利,可琴酒讓你必須得立刻掌握日語。這些書都是基于英文的日語學習,天禮看得懂英文嗎?” 天禮:“神父,有教。會一點。” “那不是更困難了,怎么樣,要不要我去幫你辱罵一下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關于辱罵這個詞,她用的是abuse,而不是insult。 后者已經能算得上負面,前者甚至能稱作某種虐待了。 早乙女天禮:“……” “我可以學,可以。”本來就不成句的話因為對方的肆意妄為更加含糊,“琴酒要求的,可以做到。” “真乖啊。”貝爾摩德笑得明艷,又用日語輕輕說,“不過要是你知道他的打算就不會這么聽話了吧,真是可憐。” 他的打算?天禮歪過頭。 琴酒在此時進了房間,貝爾摩德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松開天禮,又在他臉上用力“啵”了一口,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