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審訊叛徒的場所放在了那個折磨了早乙女天禮兩次的浴缸里。 狹窄的盥洗室擠不下三個人,于是伏特加被琴酒指派去外面收拾尸體,買來的次氯酸漂白劑在此刻發揮了作用。 這是推理小說中犯人經常會用到的工具。 被用作現場血液痕跡檢查的試劑一般是魯米諾溶液,溶液被血液中的鐵離子氧化,發出藍光。而次氯酸漂白劑是強氧化劑,會使魯米諾發出強熒光,從而干擾血跡判斷。 但是次氯酸漂白劑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揮發,在那之后,殘存的血液成分還是可以被簡單檢驗出來。 也就是說,琴酒打算速戰速決了。 天禮被帶入盥洗室,站在角落里看著琴酒把渾身冷汗的布爾奇扔進浴缸。 一只手被匕首削掉,另一只則被洞穿,那把匕首上似乎是涂抹了什么藥物,之前還如困獸般掙扎的男人在短短幾分鐘就喪失了力氣,只能任由人擺布。 南倫敦是工業區,供水也十分簡單粗暴,閥門完全擰開的時候,水管的水壓十分驚人,沖刷在創口上簡直是酷刑。 此刻天禮才發覺,其實伏特加和琴酒在處理自己的時候,簡直算得上“溫和”。 被這種水壓沖刷,他這身脆弱的小骨頭會直接斷掉吧…… 顯然,藥物帶走了布爾奇的力氣,卻沒能同時帶走他的痛覺。像等待被宰殺的牲畜一般,他從頭到尾被水柱沖刷了個干凈,連臉上所有的顏色也沒能剩下,整個人呈現出瀕死的透明顏色。 審訊的過程天禮一直在走神,組織的叛徒這條線已經理清了,但謝爾比那邊還處于迷霧中。 在伏特加和布爾奇回來之前,不管是他,還是琴酒,都在思考計劃繼續下去的可行性。 那個給天禮貼身量裁的店員逃走了,也就是說,對方擁有了一個近距離觀察過贗品的成員。只要拿來信息稍做比對就會知道,早乙女天禮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如果是這樣,對于琴酒而言,我就失去了價值。 被他拋棄的后果只有一個——死亡。 不得不說,琴酒真的是個非常復雜的人,之前在橫濱偶然遇見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在橫濱地下武器流通的事實暴露后,那批武器最終的下落不明。 不過天禮想,如果琴酒代表的是講誠信的黑色集團,最好的做法就是將買家先生擁有武器的情報轉賣出去。 新的買家是官方也好,是mafia也好,這甚至完全可以是兩頭售賣的商品,在入野一未在當時創造出的局勢下,完全不需要任何成本。 百分百空手套白狼,并且不算違約。 這或許是琴酒從頭到尾都沒有上門找入野一未麻煩的原因,他在這件事里是百分百受益方。 非常聰明、果斷、判斷力和執行力都很恐怖。 而現在,天禮對他的認知稍微更新了一些。 心狠手辣、謹慎多疑、并且現在看來還具有極強的掌控欲。 天禮開始思考,在沙發上,琴酒默不作聲遞給自己彈*道刀的行為,能否算作一類考察——考察自己除了充當炸|彈的移動工具外,是否還有別的價值。 他似乎并不想那么簡單的舍棄早乙女天禮。 “你還有十分鐘。”琴酒回到邊上,擰開洗手臺的水龍頭,摘掉黑色手套之后慢條斯理洗起手來。 水聲刺激到了布爾奇,讓他被泡漲的傷口止不住顫抖,盡管如此,他還是虛弱地說:“再……再給我二十分鐘也沒用,我……什么也不會說……” 他想笑,松弛的肌肉卻做不到這一點,只能盡數體現在惡毒的話里:“組織因為我死了那么多人……這實在是……實在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了,即使是你,琴酒……即使是你……” 琴酒不為所動,咬著手套,擦干手后重新戴上,高大的身影投下龐大濃郁的黑影。 “我是說,你還能活十分鐘。”他說,“你總是因為太自信而失敗,布爾奇,相信我,很快你就連珍惜這十分鐘的念頭也不會有了。” 天禮聽見琴酒殘酷道:“你會為了想要一個痛快,把知道的事情吐個一干二凈的。” · 琴酒如愿以償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情報,轉身離開前把早乙女天禮留在了盥洗室,并讓他等布爾奇死了再出來。 天禮乖乖蹲在布爾奇面前,看著他胸膛的逐漸與平靜的水面同調,呼吸也越來越淺,凝望著天花板的眼睛像試圖破破繭的蟲。 突然,水面蕩出一圈圈不規則漣漪,布爾奇的血堵住了喉嚨,但他還是像個虔誠的基督教徒一樣,在死亡來臨的前一瞬開始懺悔。 “那場大戰爆發后,英法德的歐洲戰場向外鋪開……這場戰爭奪走了一切,父母、朋友、還有我的妹妹安潔莉卡……” “我不該加入組織……我不該……這群匍匐在戰爭的尸體上咀嚼腐肉的瘋子……他們,他們恨不得這場戰爭永遠不會停止……” “組織也好,剃刀黨也好……全都去死……哈哈哈……全都去死……” “我也成了瘋子的一員……臥底好痛苦……殺人好痛苦……活著好痛苦……死亡也好痛苦……一直都好痛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