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姜煙看著張仲景的背影,愈發消瘦。 風吹過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看到他聳出的肩胛骨和脊骨。 姜煙緊咬著牙關,跟上張仲景。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瘟疫消失了。 沒有人再染上病,也有少數人痊愈了,可長沙郡外一座又一座黃土新墳像是在告訴所有人。 這場仗,他們沒有贏。 張仲景疲憊不堪,在回來睡了三日后,沒有同任何人說,辭官離開。 他變得沉默了。 那場傷寒,徹底擊潰了少年時抱著《八十一難》在門檻上看書的張仲景。 他的身體沒有患病。 可他的心,一直被困在傷寒籠罩的長沙郡內。 “這病,在兩千年后很好治吧?”張仲景爬上高山,那個陪著他多年的背簍再次堆滿草藥。 底下是云霧翻滾,遠處的山頭在云霧中猶如黛色。 姜煙抬頭看去,太陽從山頭躍出,金光融化云霧,群山郁郁蔥蔥,還能看見遠處的瀑布猶如玉帶而下,山中還有鳥兒齊齊飛起。 是一副絕美的山水畫。 “不止兩千年后。”姜煙后退一步,雙手合朝著張仲景彎腰作揖:“此后兩千年,百姓不再因為傷寒而聞之色變。傷寒也不再是不治之癥。先生,居功甚偉!是先生給了往后百姓在應對傷寒時,擁有了最強的武器!” 兩千年前的張仲景沒能救下長沙郡內染上風寒的百姓。 可往后的兩千年,傷寒再也不會像這次一般,留下一座座新墳,帶著它收割的生命,囂張的長揚而去。 張仲景看到金色的太陽,終于欣慰的笑了起來。 “多謝!”他說著,眼淚洶涌而出。 也不知是在謝謝姜煙,讓他知道自己后來耗費半生心血做的事情不是沒用的。 還是在謝謝自己,一直都沒有放棄。 后來,張仲景走過高山長河,在西南隱居。 將自己這么多年積累的所有從醫經驗和用過的藥方都編撰成書。 《傷寒雜病論》 《辨傷寒》 《評病藥方》 《療婦人方》 《五藏論》 《口齒論》 這些,都是張仲景這一生經驗。 他不知以后會如何,只竭力將自己知曉的,有用的藥方和處理方式一一寫下。 比起從前的醫書,張仲景編撰的醫書實用性極強,其中還記載了許多民間有用的藥方、用藥方式。 每一個字,都是張仲景這一生的縮影。 “姜姑娘,這些書于我眼中,不再是紙張書冊。”張仲景小心的撫摸著那些書,生怕自己力氣稍微重一點,它們就會被摸壞了。 姜煙這十幾年,一直在茅屋內枯坐看著。 張仲景依然會下山為人診治,也有人上山求醫。 可其他時候,他都在編撰這些書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