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居易本人卻對這件事情沒有多少憤懣。 只是比起從前“達則兼濟天下”的想法, 白居易如今更希望可以獨善其身。 就算是這樣,白居易也不曾放縱自己的人生。 他在江州為官清廉, 后來兜兜轉轉, 又成為杭州刺史。 在杭州興修水利,留下一筆官奉作為之后來杭州任職的官員,治理杭州時的周轉。 用完,再由當時的官員填補。 這樣一筆官奉, 一直到黃巢起義之前都在杭州運轉。 當了蘇州刺史, 又不忘蘇州的水陸問題, 西起虎丘東至閶門的七里山塘河, 成為白居易留下的痕跡。 元稹在通州流放十年后, 又是幾次的起起伏伏。 做過宰相,也當過節(jié)度使。 曾經(jīng)是朝廷重臣,也跟著農(nóng)民下田查看糧食生長。 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 專注民生,平息叛亂,希望大唐可以恢復如初。 用詩歌針砭時事,提醒今人。 他們以為這是最好的時代, 可如今的大唐卻好像一次又一次的辜負著他們的滿腔熱血。 或許, 元稹一輩子也學不會低頭。 哪怕當初在驛館被宦官抽得血肉模糊,也打不斷他的脊梁。 或許,白居易永遠也不會停下他的筆, 不會掩藏他詩中的嘲諷。 哪怕一貶再貶,官途坎坷,也折不斷白居易的筆。 這一路, 親人去世。 他沮喪, 寫下“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1 他難過,寫下“書報微之晦叔知,欲題崔字淚先垂。世間此恨偏敦我,天下何人不哭兒。”2 江河日下的大唐像是一道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著兩個年輕人。 直到他們不再意氣風發(fā),直到他們孑然一身,守著孤燈等殘夜褪去。 只可惜,元稹再也等不到殘夜消退,紅日初升。 風月填滿的元稹,終究消散在大唐風月中。 公元831年,元稹暴病,一日后亡。 那個曾經(jīng)十四歲便高中明經(jīng)科的少年,走過這坎坷漂泊的一生,帶著對妻子韋叢的懷念,對知己樂天的不舍,撒手人寰。 此后,白居易的詩中滿是孤苦悲涼。 這世上,終究只剩下他一個人行走天地間,再也找不到一處內(nèi)心安寧的歸屬。 姜煙看著鬢發(fā)雪白的白居易走在茫茫大雪中,他并非沒有友人。 只是友人能覓,如微之那般的知己卻難尋。 白雪落了他滿身,手中竹杖也幾次脫手。 踉蹌的走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姜煙看著眼前呵出的霧氣。 霧氣漸漸染了她的視線,只能模糊的看見一個人影獨行。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3 姜煙站在原地,喃喃的念出這一句,鼻腔酸澀,眼淚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用系統(tǒng)召喚出從前的人是一件多么溫馨美妙的事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