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卻保不住這些人的命。 于謙疲憊的抬頭看姜煙,笑著笑著便沉默下來。 這場仗,原本是沒必要的。 若是當日太上皇肯接納他們的建議,不出兵親征,縱然有戰(zhàn)敗,卻也不至于如此慘烈。 京城尚且如此。 被瓦剌馬蹄踏過的地方又會如何? 于謙想都不敢想。 他靠著城墻緩緩坐下,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臉。 目光看著的方向,是皇宮。 盡管登位匆忙,如今的這位皇上雖沒有如先帝那般的雄心壯志,卻也能當好一個守成之君。 于謙收拾疲憊,盡心輔佐。 “累嗎?”姜煙看著他日以繼夜的伏案桌前。 自保衛(wèi)戰(zhàn)后五十二歲的于謙像是老了十歲。 起初他還會打理這些白發(fā),讓自己顯得年輕一些。 可后來藏起白發(fā)的時間也沒有了。 他愈發(fā)蒼老。 “尚好。”于謙笑笑,眼中的確沒有疲憊。 “你后悔迎回朱祁鎮(zhèn)嗎?”姜煙坐在他對面,周遭時間飛速流過,眼前的于謙也逐漸蒼老。 于謙搖頭:“那是先帝血脈,怎可留在瓦剌受辱?我受先帝器重,若非先帝不會有我今日。更何況,皇位已定,更該迎回太上皇。” 姜煙嗓子堵得慌,張嘴卻不知怎么說。 皇位已定。 真的如此嗎? 被俘虜?shù)闹炱铈?zhèn)被困瓦剌一年后,回來了。 景泰帝將其困在南宮。 皇上和太上皇都在不安的環(huán)境中度過了七年。 這七年來,景泰帝也掙扎過。 九五之尊的位置,誰也不想就這么放棄。 更何況,他既然已經(jīng)坐上,若是再退下同樣會成為曾經(jīng)的兄長,如今的太上皇的眼中刺。 如此,他不如將皇位留給自己的兒子。 可天不遂人愿。 景泰帝唯一的兒子當上太子一年便去世。 不等他再做出任何準備,景泰帝也病了。 從前在保衛(wèi)戰(zhàn)中,被于謙力排眾議起用的石亨,卻勾結(jié)曹吉祥、徐有貞等人,趁夜撞開南宮大門,迎出朱祁鎮(zhèn)。 太陽升起,可姜煙卻覺得長夜未明。 朱祁鎮(zhèn)復(fù)位當日便傳旨逮捕兵部尚書于謙。 復(fù)位第七日,于謙以謀逆罪被押往崇文門外處死。 正月二十三日的北平城,白霧濃得散不開。 姜煙只看見白霧中,于謙一步步走過他熟悉的大街。 那家的布料,好看又實惠,老板做生意厲害,會多給些碎布做添頭。 那家的酒,老板暗中摻水,還以為大家喝不出來,難怪生意差得很。 可惜他不能再吃一碗陽春面。 白霧被熱血染紅,大雪紛紛揚揚,覆蓋一腔熱誠忠骨。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