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我請歷史人物上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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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前面的韓信明明沒有走太快,自己卻始終跟不上。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加快了倍速。
日升月落,野草寸寸長高,仿佛要把姜煙淹沒在這片草地中。
“韓信!”
眼看身邊的野草就要擋住視線,姜煙加快腳步,朝著韓信的背影伸手。
可前面的韓信仿佛沒有聽到。
茂盛的野草遮天蔽日,隨后驟然朝著姜煙壓過來。
姜煙下意識蹲下,雙手護住自己的頭。
不多時,面前突然傳來一聲低笑。
“前幾日可沒有看出,姜姑娘竟然是如此膽小之人!”劉邦坐在寬闊的大殿里。
可以看到大殿外蔚藍的天空。
姜煙蹲在大殿中央,聽到劉邦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問劉邦,也是問系統。
劉邦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哪怕當了皇帝,也改不掉年輕時候養成的習慣。
他那個厲害的妻子……皇后,倒是會提醒他。
可劉邦不習慣啊。
他是大漢皇帝,難道就不是當年沛縣的劉季嗎?
“哦。你是說為何好端端的從韓信那邊過來了?”劉邦撫掌大笑:“因為我覺得差不多了,不讓他了!”
“讓?”姜煙小臉皺成一團,頓時有了個不太妙的猜測。
1001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坦白,宿主肯定是要生氣的。
宿主是如何將劉智明罵得狗血淋頭,將于夢凡說得原地尖叫的,系統可都看在眼里。
它并不想體驗劉智明和于夢凡的遭遇!
“宿主,你聽我說……”
“對啊。之前我們搶了一會兒來著。我就猜韓信他肯定是要看看項羽,你剛才是看到了項羽吧?”
劉邦挑眉,十分篤定的說。
被劉邦先一步說明情況,系統在姜煙腦海里瑟瑟發抖,小聲的說:“這是意外!”
它也沒想到,這幾個人都這么強。
姜煙現在捏死系統的心都有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是在和劉邦說話,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又去別人那里?
還有蕭何張良沒有露面呢!
而且,以韓信的脾氣,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姜煙也沒有糾結太久。
上次嬴政和白起弄這一出,她就已經該習慣了!
“那您不生氣嗎?”姜煙起身,問劉邦:“他所想的人是項羽,您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為什么要有想法?”劉邦撐著腦袋,慢條斯理的說:“我那時見到的武將,就沒有不佩服項羽的。哪怕有人恨他,罵他,嘲諷他。可若是說起打仗,誰不佩服?韓信大敗項羽,這是他人生的光輝之處,想要重溫太正常了。”
“走!帶你看看長安!”劉邦起身,伸了個懶腰。
一把年紀卻步伐穩健。
劉邦帶著姜煙一路走到長安城門。
城門下,來往的百姓絡繹不絕。
大街上各種幌子和吆喝聲,有些店門口還會飄出陣陣炊煙。
人間煙火,不過如此。
“漢承秦制。”劉邦叉腰站在城樓,看著底下努力生活著的百姓,心里也滿是安慰。
連年戰火,名不聊生。
還好,如今大家都還能好好過日子了。
“我想著,倒不如跟秦國似的,老百姓也不用再重新適應一個新的皇帝。不過……”劉邦又轉身,看向遠方。
姜煙跟著他走。
就見劉邦伸手一指:“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嗎?”
“函谷關!”劉邦也不需要姜煙說話。
穿著玄色衣袍,劉邦頭發花白,卻對前路十分明確:“函谷關外,是大漢的異姓諸侯王。朕已經很老了,當不了幾年的皇帝。朕,想留給兒子一個更穩固的江山。免得步了始皇帝的后塵!”
函谷關外,是八個異姓諸侯王。
八個不得不立的諸侯王。
“所以,韓信是第一個?”
劉邦挑眉,隨后哈哈大笑,很是莫名的問:“姜姑娘,你當初也是如此問始皇帝的嗎?”
“什么?”姜煙不解。
她知道自己這么問確實唐突,但為了節目的效果,也只能這樣。
畢竟,這幻境的掌控權她連根毛都摸不到。
可不就只能這么想辦法?
劉邦笑得臉泛紅,笑夠了才說:“姜姑娘,我知道你所處的環境與現在不同。但你以后最好不要這么問一個皇帝。”
“太蠢了!”
劉邦搖搖頭,繼續說:“你這么問,無非是覺得我刻薄寡恩,殺了助我奪天下,大敗項羽的韓信。”
“可朕是皇帝!”
他轉過身,目光直視姜煙:“你要求一個皇帝有你所認可的道德,這是不可能的。政治,從來都不會講道德。”
幾日的相處,姜煙對劉邦的印象其實幾次都在發生轉變。
你以為這是一個威嚴的開國帝王。
在現代的那幾日,劉邦其實表現得很像一個退休老頭兒。
當你以為他很慈和的時候,劉邦又會讓你明白,什么是皇帝。
什么是政治動物。
此刻,姜煙就從劉邦的眼睛里看到了都不屬于“人”的冷靜自持。
“是嗎?”韓信沖進幻境,穿著鎧甲,腰間掛著長劍,一步步走在城樓上,走到劉邦的對面。
初升的太陽將云朵染成霞色,劉邦和韓信之間明明間隔著幾十米,可兩人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息,讓姜煙這個旁觀者都下意識緊閉嘴巴。
“當了皇帝,便可以殺功臣?”韓信嗤笑:“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3
劉邦沉默了。
隨著韓信的步步緊逼,劉邦肩膀稍松幾分,垂著頭,然后輕輕搖動:“殺你,是我不對。”
這沒什么好否認的。
一個跟著你辛苦打天下的人,最后落得那般下場。
換做劉邦,也不會咽下這口氣。
“可你若是我,你也一樣會動手!”
“我們之間,從你要我立你為‘齊假王’的時候,就已經回不去了!”劉邦不是寡恩的人。
跟著他一起打天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善終的。
他也承認自己當了皇帝之后,的確不如當初為漢王的時候那般好了。
可身處這個位置,誰能坐得穩?
嬴政尚且擔憂刺殺,咸陽宮的守衛把控得滴水不漏。
換做劉邦,又怎么不擔心自己的地位被撼動?
“可項羽當初派人拉攏我,我亦不曾答應。我沒有辜負你的信任!”韓信咬牙,雙眼通紅。
他可以戰死沙場。
卻不可以死在陰謀詭計之下。
“你是沛公?是漢王?還是皇帝陛下!”
無人知曉韓信在現代的時候看到那句“且喜且憐之”的時候,內心是如何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終究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卻沒想到,當年那個可以脫下衣服給他穿的漢王,也變成了如此的人。
兩人站在城墻上,身后是萬丈初升的霞光。
他們是這個大漢帝國成立后的遲暮。
與霞光隔著千里之遠。
“是……”劉邦說得有些艱難,但很快跨過了那道心理障礙,眼神篤定道:“皇帝!”
“哈哈哈……”韓信大笑。
笑自己,也笑劉邦。
他們終歸是走不回當初。
“你要當諸侯王,可朕并不想要異姓諸侯王!”劉邦腰間也有一把劍。
這把劍,陪了他很多年。
每次緊握著,他才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溫度的人。
“我老了!”劉邦低吼:“可我的孩子還小,你卻正值壯年!”
他也不想殺韓信。
卻不得不殺。
這個江山,是他劉邦的!是劉家天下。
韓信手握重兵,在軍中威望便是他也難以企及。
更不要說韓信用兵如神。
偏偏韓信本就不如樊噲之流讓他信任,又因被逼給了封地之事,讓他心里始終有一根刺。
劉邦知道,韓信不會反。
可他怕!
他不想拿這江山賭一個“不會”。
韓信看著劉邦,笑到最后生生紅了眼,眼淚也洶涌而出。
他恨。
卻又真的恨不起來。
天下既定,他們就是背道而馳的兩個人。
劉邦要的是如大秦那般的天下統一。
可他心中向往的,卻非如此。
要稱王,是他年少時便一閃而過的鴻鵠之志。
就在眼前的時候,他怎么會不去爭取?
“拜見……”韓信后退幾步,朝著劉邦行禮:“陛下!”
從此,便只有陛下與淮陰侯。
不再是漢王與韓信!
——
韓信走了。
消失在幻境中。
劉邦站在城樓沉默了許久。
直到初升的太陽漸漸西落。
滿天星輝照耀著靜謐的長安。
劉邦的背影有些落寞,可隨著他走下城樓,他又恢復成那個與楚爭霸,打下大漢江山的高祖皇帝!
姜煙沒有跟著他下去。
只是站在城樓上看著他,披著星輝,一步步走入長安,回到他帝王的寶座上。
“姑娘。”蕭何垂手而立,隨后看向韓信消失的方向。
聲音輕嘆,隨著夜風吹散。
他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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