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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室之中，兩只黑毛山魈相依偎。

    不知是因為異變后變形粗大的手指，還是因為它們正漸漸丟失記憶。

    山魈手中弦子彈出的樂聲，調(diào)不成調(diào)并不算好聽。

    但趙鯉聽得眼眶一熱。

    她沒去打擾，悄無聲息退出了地下暗室。

    在這到處都是泥濘痕跡的永壽寺中，勉強尋了個還算干凈的蒲團(tuán)，就這般盤坐在暗室出口。

    上一世趙鯉父母早逝，她在靈能局長大，從小吃的國家飯。

    成長過程中偶爾有點小孤單有點小脾氣，但她得到了靈能局各路怪咖長輩們充足的、真摯的關(guān)愛。

    見地祖奶奶父母，心中忍不住生出些難過。

    察覺到這一點，黑白企鵝停下舉著條小手帕四處揮幫她趕蚊子的動作。

    小步小步挪到趙鯉身邊坐下，將腦袋挨在她胳膊上。

    感覺趙鯉在它頭頂摸了一下，它黑豆小眼中，竊喜一閃而逝。

    只是還沒等它高興夠。

    黑暗廢寺中，遍地蓑草忽而沙沙作響，有夜風(fēng)拂過。

    淡紫色的霧氣游移過來。

    叮鈴鈴——

    一只細(xì)細(xì)的手爪從霧中探出，腕子上是一串極精致的鈴飾。

    金玉寶石鑄造打磨成米粒大小的小茉莉花，穿在金線上相互碰撞叮叮作響。

    緊接著，小信使將自己從霧氣中拔出，兩只小爪還提著一個看著就很沉的食盒。

    見趙鯉獨坐在荒山野地，小信使嵐不解地左右看看。

    察覺沒危險，她快活踩著軟底小鞋，將食盒提到了趙鯉面前。

    掀了蓋子，里頭是熱騰騰，分量扎實得有點過的夜宵。

    蘑菇燈籠湯，一大碗小豆湯細(xì)面，幾碟子鵝肉菜蔬。

    水晶角兒不知是什么餡，還在冒著熱氣。

    嵐帶著這些東西在虛實之間跳躍，竟是丁點湯汁都沒灑出來。

    高高舉著食盒，她邀功似地向趙鯉展示。

    嗅著夜宵的香味，趙鯉心中那點陰霾盡數(shù)掃去，忍不住在嵐的腦門上親了一下：“乖寶！”

    目睹一切的企鵝僵硬如木石，拽著趙鯉的衣角，又鼓著臉頰垂下頭去。

    它這陰暗德性惹嵐不解側(cè)目看，探長手給它遞了塊糖。

    企鵝身上那股子陰暗氣如湯潑瑞雪，霎時消散。

    嘴里含著糖，探頭探腦來看食盒里有什么好吃的。

    趙鯉用手指捅了一下它的腦門：“德性！”

    “什么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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