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鄭寶秋分明看見牧清露出一個暗暗的白眼。 飯后她追上陳文港:“你別搭理牧清, 他最近飄飄然的,不就是賣出了兩幅畫,上了一回電視, 有了個幾萬粉絲,他覺得自己是大人物了。看看, 一說話鼻孔都不一樣了。” 陳文港笑笑,跟她肩并肩上了樓。 路過書房,陳文港拐進去, 說要找本書。鄭寶秋跟著他進去,也沒什么特別要看的, 只是順路聊天。陳文港又見到那只對著他笑的浣熊,他走過去, 拿起那套動物卡把玩了一下。 桌上放著當天的報紙,鄭寶秋看到的時候, 又生出些惆悵:“哎, 外公快要不行了。” “別難過。”陳文港安慰她,“你最近去探望過他沒有?” “還好, 我和媽去了一次。其實與其說難過,不如說感慨。他病了那么久, 再怎么樣我們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我沒有什么實在感, 只是覺得奇怪, 這次他好像真的要走了。” 兩人在落地窗邊坐下, 窗外風聲驟起。晚上降了溫, 天氣預報說最近將有持續暴雨。 翻完了報紙, 頭版是霍家的大小事,再看雜志,也是換個方式又講一遍。 在霍愷山的身體有新情況之前, 這點素材排列組合得已經有點讓人煩了。 陳文港換了個面,不期然看見霍念生的照片,帶點戲謔的笑意和他對視。 這是他在網上很容易搜到的一張圖,背景還是在他那艘游艇上拍的。霍念生背靠甲板欄桿,舉著高腳杯,挑了一雙桃花眼,不知對面在跟誰說話,“花花公子”四個字就寫在臉上。 船現在名義上是陳文港的了。人翻來覆去,還是以前的那些風流艷史。 陳文港其實做好在這上頭隨時見到他自己的準備。 只是他挺走運,至今沒有記者正面拍他。 鄭寶秋支著下巴,掰著雜志書脊:“我和外公其實不是很親近,他有些地方比我爸還要古板,不近人情。我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去看他,不知道大人在說什么,他有點生氣,我又沒眼色,上去就要他抱,你猜他說什么?他說抱也沒用,以后外公的錢是舅舅的,你是外孫女,不會給到你。不管他們在吵什么,誰家的外公對外孫女這么講話?!” “老人家思想迂腐。”陳文港靠在沙發上,“你不跟他計較就是了。” “他可以放心,我現在沒什么可圖他的,單純看熱鬧——像我才知道,小舅和小舅媽已經鬧離婚兩年了。你想想,兩年啊,去年春節我都還以為他們兩口子特別恩愛呢。相敬如賓。” “離婚要分股權的,隨便暴露是大忌,可能不想讓外人猜到。” “是這樣,都能拿奧斯卡獎。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她隨手把銅版紙翻得嘩嘩響,忽然反應過來:“哦,你不是,你還有表哥呢。我說你反而得小心,別攪進無關的是非里。最近誰找你問什么你都別透漏。” 陳文港卻笑起來:“沒關系,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沒告訴過我。” 鄭寶秋愣住了,沒反應過來這是哪門子情趣:“啊?什么?你們從來不講這些?” 陳文港揚揚報紙:“聽你說的,既然你外公是那樣的性格,疑心重,控制欲強,家里又有這么多復雜關系,告訴我有什么好處?他可能覺得就讓我當個局外人比較好。” * 就在所有記者都等著心電圖“嗶”那一聲的時候,等來等去,霍愷山反而又挺住了一回。 算起時間,已經過了一周,兩周,三周……三周了,醫院始終不再傳出新的動靜。 等不到那張病危通知書和死亡訃告,媒體各路人馬像白白被遛一圈,大批人力物力,又開始一班一班往回撤,等著下次卷土重來。 但知情的人始終知道,霍愷山身體惡化,的確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不久果然開始了下暴雨的日子,一連下了一周不停。 到第二周的時候,防汛工作開始變得鄭重,手機上天天收到市民提醒短信。 別的地方還好,老城區排水系統薄弱,容易內澇,危險暗藏。 陳文港一時間操不完的心。 他叮囑陳香鈴這陣子在家學習,沒事別出門,下了班從超市買了兩大袋生鮮食材給她送去。然后又是羅素薇來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