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里能爬的其實就是個小山頭, 上下山鋪著石階,路牌指引清晰,散步似的便登了頂。 路上有青苔, 陳文港穿的不是專門的登山鞋, 腳下一滑,李紅瓊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謝謝。”陳文港一怔。 “客氣什么, 我拉你來的。” 半道上有個月老廟, 下山時李紅瓊帶陳文港去參觀。 巴掌大的一間廟, 樸實的月老像, 身上不知誰給披了塊紅布,廟里連個看管的人都無。 然而據李紅瓊說相當靈驗, 是以游艇會建成后都保留著它, 至今甚至有會員專門來拜。 院子里的大樹上系滿深深淺淺的紅絲帶, 新舊痕跡不同, 風一吹,沙沙地印證她的話。 李紅瓊眺望紅浪:“你要不要拜拜?” 陳文港莞爾:“我不用了。你呢?” 李紅瓊道:“我也不用, 同舟倒是昨天就來了。他出生的時候,家里給他捐了座廟, 搞得他好像有什么情結似的,從小信這些, 連每次大考前都要去拜文曲星。” 她又促狹一笑:“就怕月老牽得了線, 管不了尖銳濕疹。昨天一起玩的那些人, 錢皓你認識嗎?就是飛機頭那個, 我撞見他帶著個靚女上山拜月老,前兩個月才跟未婚妻訂的婚。還有恨不得一個人喝了半座香檳塔那個,季容成,我看他帶了一男一女回房間, 總不是回去打撲克吧?求姻緣容易,求個干凈沒病體檢報告過得去的……你說會不會太為難月老?” 陳文港嗤地一聲笑出來:“霍念生呢?” 李紅瓊道:“他還好。只不過他未必有傳統組建家庭這種觀念。” 陳文港沒有追問,等她自己往下說。 當然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霍家的一些情況,以及霍念生的身世—— 李紅瓊沉吟:“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金城哪有人不知道?他父親,當年是出了名的風流成性,一輩子沒結婚,換女朋友比換內褲還勤。所以他是非婚生子,最開始知道有他的時候,當時霍老爺子做主,把他認回家門,后來又生了個兒子,再認……” “結果呢?” “結果發現一個接一個,越來越多,索性也不再認了。是不是夠好笑的?你要是跟一個人結婚,可不只是嫁給他本人,還要嫁給他整個家庭。所以別看外面老是傳我們倆怎樣,我絕不會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陳文港似乎聽出點話外之音。 李紅瓊又意有所指地說:“這點上,戚同舟其實也不錯,家里管得嚴,人也還專一。” 李紅瓊并不欲大張旗鼓給誰做媒,幫干弟弟說話也是順口的事。但照她看來——或許懷著對自己人的私心——如果眼前這年輕人認真本分,戚同舟對他的確是更好的選擇,父母理解,親人祝福,家庭關系簡單,容易相處。這才是能夠踏踏實實談感情的對象。 保持一份干凈是難得的,他不適合一腳踩進泥潭里。 * 霍念生獨自從海上回來的時候已是中午時分,日頭正烈。 他一走進大廳,遠遠便看到陳文港彈鋼琴。 旋律是《鱒魚》,鄭寶秋、戚同舟和李紅瓊都在旁邊,連俞山丁都跟著圍觀湊熱鬧。 才相處一天,他們幾個倒是混了個其樂融融。 陳文港水平還達不到演奏級,但也不是像他自謙的“只會一點”。 他勝在外型優越,氣質典雅,坐在琴凳上像模像樣。三角鋼琴擺在一通到頂的玻璃窗下,陽光將他和鋼琴鍍得熠熠發光,閃爍著鉆石半的瑰彩。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那個場景充滿躍動的靈性和韻律,他一個人就是一首古典的十四行詩。 霍念生在遠處默默看了一會兒,竟不忍打碎這個畫面。 直到鄭寶秋招招手:“表哥!你杵在那干什么?” 鋼琴聲停了。陳文港微微側過頭看他。 霍念生沒看他,沖鄭寶秋笑:“沒想要打擾你們。” 李紅瓊說:“不打擾。正好他們馬上要舉行帆船比賽,你來跟我們一起看吧。” 鄭寶秋直接上前,扒他錢夾:“同舟要參加呢,來來來,下注了,你也來實際支持一下。” 戚同舟看他的眼神立刻變成礙眼,但夾在中間也不好說什么,悄悄地瞪了霍念生一記。 比賽規則簡單,幾個喜歡玩帆船年輕人的下海pk,下注只是博個好彩頭。 戚同舟水平其實不低,參加過不少正式比賽,如果不是家里心疼訓練太苦,可能已走上職業運動員的路子。連同俞山丁在內,陳文港他們四個自然都押了自己人。 霍念生偏偏特立獨行:“都押了贏家,還有什么賺頭?不如我押別人,給你們賺。” 鄭寶秋嗔他:“你這是什么意思,顯擺自己有錢還是要當叛徒?” 霍念生露出調侃表情:“我出血還不行?只不過,錢也不方便押太多,不然就成了賭博。我知道同舟肯定能贏,不如這樣,我再加一個賭注,輸給你們每人一個要求。” “萬一你贏了,我們也倒欠你一個要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