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夏連翹愣了一下, 才意識到凌守夷指的是什么,“你在說什么?” “我怎么可能叫白大哥為我解契?” 凌守夷怔怔地抬起眼,“那你與白濟安……” 他看起來想跟她說些什么, 但最終卻沒開口, 夏連翹不明所以, “白大哥走南闖北這么多年, 我是想問問他知不知道傷心契——” 可這句話不知道又哪里踩中凌守夷的雷點,凌守夷倏忽抿緊唇角, 渾身上下的氣質(zhì)驟然冷寒下來, “非找他不可嗎?” 連曲滄風都沒找到解開這道法契的法門, 白濟安他又怎么可能找到? 夏連翹:“因為白大哥他懂得比較多——” 白大哥白大哥白大哥。 凌守夷終于忍不住拔高嗓音,冷叱道:“他是男人!!” 夏連翹迷茫:“他不是男人還能是女人嗎?” “你中傷心契,三更半夜孤身一人去找他,難道從未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你在說什么?”夏連翹瞠目結(jié)舌, “白大哥怎么可能對我做出什么事?!”她簡直搞不懂凌守夷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這幾天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夏連翹以為她甚至已經(jīng)習慣了動不動跟凌守夷吵架, 可這一次他的態(tài)度還是讓她有點兒動氣。 是不相信她?還是不相信白濟安? 她的表情落在凌守夷眼里, 簡直猶如冥頑不靈、無可救藥。 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點微不可察的失望, 她就這么信任白濟安,信任到連最基本的戒心都不曾有過? 二人說得好好的,凌守夷倏忽緊繃著下頜, 轉(zhuǎn)身又要走。夏連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只想問個清楚,趕緊一把抓住他袖口,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白大哥他——” 這個時候,她說的什么他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 入耳幾乎都是一迭聲的白大哥、白大哥、白大哥,每一聲就像是在火上澆油。 凌守夷:“你既這么信任白濟安,那就回去找他。來拽我袖子又算什么。好,是我防備他——” 夏連翹大腦哄地一聲,氣得口不擇言,“那我找你有用嗎?!你能幫我解契嗎!” 話音剛落,就像是平地驚起一個落雷,夏連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被凌守夷氣得,根本沒多加思索,嗓音都在打顫。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整個人都怔在原地,她呆呆地看向凌守夷,少年也怔怔地看著她,那雙沉黑的眼里滿是驚愕。 “我……” 氣氛霎時間冷落下來,凌守夷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夏連翹大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她完蛋了。 凌守夷知道了。 他知道她對他有好感了嗎? 果不其然,凌守夷的氣勢整個人陡然變了,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疏遠起來。 看她一眼,眼睫微動,一點點,把他的袖口從她手中扯出來。 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嗓音如碎玉裁冰,“抱歉,是我失言,解契之法我會繼續(xù)幫你找尋——” 言罷,不等她反應過來,縱起一道劍光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夏連翹覺得今天晚上簡直糟糕透頂。 明明都已經(jīng)打算不再喜歡凌守夷,卻誤打誤撞無意中跟他來了個烏龍表白。 對方還被她直接嚇得落荒而逃。這算什么史詩級災難場面。 這么一打岔,她找白濟安的心思都沒有了,怔怔地回到屋里,滿腦子回放的都是凌守夷倏忽冷淡下來的神情,明顯是在跟她劃清界限。 燭火劈剝,蠟燭燒得只成小指那么一截,燭淚已經(jīng)堆得很高, 天際泛起魚肚白,將明未明之際,她體內(nèi)的那道傷心契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再度發(fā)作起來。 還有不到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了。夏連翹大汗淋漓,咬著嘴唇強撐起精神撈起一面鏡子。 鏡子里的少女面色潮紅,雙眸水光瀲滟的媚-態(tài)簡直讓她不敢多看。 匆忙捋了捋被汗水浸透的發(fā)絲,稍加整理一遍,確定沒那么欲-求不滿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推開門。 還是要去問問白濟安,不行的話,就去找孟大哥,再不行,她只能再回一趟銷魂閣—— 她這么想著,剛一推開門,眼前卻猝不及防倒映如一抹白衣身影。 凌守夷正靜靜地當庭而立,不知站了多久,少年烏黑的高馬尾落了星星點點的露水,白色的道袍也被露水沾濕。 聽得動靜,他轉(zhuǎn)過臉,下頜微抬,冷冷地看著她,“你去哪里?” 夏連翹氣悶:“我去找白——” 凌守夷劈頭蓋臉地打斷她:“你就非他不可嗎?” 夏連翹移開視線,沒有看他,“如果你是來和我吵架的,求你不要挑這個時候,我現(xiàn)在很累——” 凌守夷淡色的薄唇緊抿,被露水浸潤的烏濃的眼睫顫動,好半晌,才緩緩開口,嗓音滯澀,“不是問我能不能解契嗎?” “若你對我有意,我——” 這近乎求-歡的話語,讓素來冷傲的少年仙君,頓了幾頓,才勉強說出口,“我……可以幫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