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明宜宓一愣,旋即知道明棠是在問歸家那一日錦衣衛逞兇之事。 她仔細斟酌了一番,才道:“我前些日子舊疾犯了,那日在院子里躺著,不曾去榮德堂,后來聽使女同我說了事情經過。四弟……性子有些不周正,我母親同二伯娘說過幾回,但二伯娘管不住他,四弟仍不曾收斂,那一日亦是他有意出口貶低你,這才惹了九千歲的忌諱,怪不得你。” 明宜宓的神情有些傷心,但更多的是哀其不幸、卻又恨其荒唐之意。 聽她說起不周正,明棠心中一哂。 明宜宓性子端柔,能叫她說出“不周正”來,必是離譜極了。 且她沒說錯,明以良,本就是個壞種子,明府之中未必有幾人待見他。 喬氏沒有親生兒子傍身,庶出的明二郎又大了不聽話,她只得挑個小的來拿捏,便抱著明以良來養。但喬氏出身不大方,養孩子亦養得小家子氣,從方才的明宜筱身上便可見一斑。 親生的女郎尚且養得如此,用以鞏固地位的庶子更不必說。喬氏待他,吃穿用度上雖給得足足的,叫人挑不出她的錯處來,私下里卻不如何約束他,縱得這小霸王無法無天,如今就是個紈绔,日日斗雞走狗。 他五歲的時候,與明棠時年四歲的胞妹明婉一同養鳥,因喜歡婉婉的那只,便要婉婉讓給他。婉婉不肯,他便當著婉婉的面,將那鳥兒摔死在地上,以此出氣,引得婉婉心悸而病,又在冬日里引發哮喘,最終夭折在一個漫天風雪的夜里。 不僅如此,明棠在離開明府之前,還被他推進水里一次。 他借口要去明棠院子里看花兒,卻將明棠半個人都推進了院子里的荷花池,那池不深,但明以良被喬氏養得甚敦實,死死地壓著她的頭嗆水,不讓她起來。 他的嗓音還天真稚嫩,明棠口鼻里都是灌進來的水,鋪天蓋地的窒息叫她耳膜鼓脹,聽不清他的話:“母親日日和我說,只有你才能繼承世子之位,只有你才能用好東西。我也想當世子,你快去死,讓我當世子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在玩鬧,他清楚地曉得繼續壓下去明棠會溺水而死——他要殺人! 正是天真童稚,卻有如此歹毒心腸,更叫明棠記憶猶新。 子曰:“人之初,性本善。”但明以良自小便性惡,先是妹妹,后是自己,還有數不清的大小禍事兒,明棠記仇記了這些年,怎會不讓他付出代價。 否則以她的性子,又何必公然顯擺一件大氅? 如此血仇,唯有熱血,方可酬她憤恨之心。 但這些話自是不能給明宜宓說的,見她這般相信自己,明棠甚至覺得自己在明宜宓的面前這般滿腹心思,大約有些卑劣。 正在明棠不自覺垂下眸來的時候,臉上忽然遭了一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