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讓那售貨員微微一頓,就見到那年輕帥氣的青年,一臉殺氣騰騰地過來。 售貨員也一驚,她是萬萬沒想到,這男同志竟然還會回來的。 于是,當即臉色就跟著變了幾變,“同志,你這是?”怎么回來了? 季長崢大刀闊斧地站在一旁,冷著一張臉,氣勢攝人心魄,“我不回來,怎么知道,你挖我墻角啊?” 美云是他媳婦啊。 這人半路截道,實在是不夠厚道。 這—— 售貨員也沒想到,見多了一到花錢,半路就跑的男同志,還頭一次遇到這種半路跑了,又回來的。 她當即傻眼了,“不是,我這不是以為,以為你——” 季長崢拉著臉,不悅得很,“以為我跑了?不是,我又不是傻子,放著如花似玉的媳婦不要,半路跑了,好讓你那肉聯廠的弟弟搶我媳婦去?” 一口一個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已經領證了呢。 那售貨員頓時訕訕,“你們結婚了啊?早說啊。” 她也不至于提前挖人墻角了,這不都是怪那女同志生得太漂亮了一些。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做這種事不是? 想到這里,她嘆了口氣,難怪人說,漂亮的姑娘就像是盛開的花一樣,摘一朵少一朵。 下手慢一點,那就成別家的了。 “成了,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們要買什么?我來給你們做個參謀,走個劃算的價格。” 季長崢心說,我還不樂意要,被沈美云擰了下,他頓時不再吭氣。 他看著那售貨員,漫不經心道,“什么貴,給我來什么。” 這當真是十足的暴發戶姿態了。 這讓,沈美云也跟著傻眼了,拽了下他。 季長崢委屈,“美云,我就要買。” 這下,沈美云也沒了法子,知道之前這人心里不舒服,也不再阻攔他了。 那售貨員也是一樣,再次詢問道,“確定要最貴的嗎?” 她還以為這人是小白臉呢。 光看買不起呢。 季長崢斬釘截鐵,“最貴的。” “我們這里最好的煙要屬中華和大前門了,中華十塊一條,大前門八塊一條,還要單獨的煙票。” “你要嗎?” 季長崢淡定地從口袋里面掏出一沓子錢和票,往玻璃柜上一拍,漫不經心道,“一樣兩條。” 這一動作,外加上他的語氣,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跟著看了過來。 連帶著沈美云也不例外,實在是這人掏錢的動作太帥了一些。 她或許能夠明白后世為什么流傳著一句話,男人最帥的動作,就是掏錢。 這句話絕對是有道理的。 那售貨員也是一樣,收過錢,數了三十六塊出來,又單獨拿了一疊煙票。 “噥,兩條中華外加兩條大前門。” “還要其他的嗎?” 季長崢低頭看了下玻璃柜,朝著沈美云問道,“爸和舅舅喝酒嗎?哦,還有大哥。” 他思索了下,“算了,在漠河這種地方,就是不會喝酒的人,也要來兩口暖身子。” 說完,他指著那玻璃柜下面的茅臺酒說道,“我要四瓶這個。” 這話一說,售貨員嘆了口氣,“同志,茅臺八塊錢一瓶,還需要特供票。” 說實話,這茅臺酒比那煙還稀奇一些。 要不是他們百貨大樓有特定的渠道,甚至,連茅臺酒都進不來貨。 只因為這茅臺酒的特供票,一般人還弄不到。正常來說,只有特殊從業的工作者,和領導干部之類的同志們,才買得了。 季長崢再次從兜里面摸了摸,遞過去四張特供票。 “我有。” 這下,那售貨員也驚訝了,但是她還是要說實話,“雖然你有,但是一人限購兩瓶。” 這倒不是她為難對方,而是他們這里的規定是這樣的。 茅臺酒一人最多只能買兩瓶。 季長崢迅速地把其中兩張特供票,遞給了沈美云,“她來買。” 好像沒錯? 連帶著售貨員也找不出,不行的理由來。 她嗯了一聲,“也成。” 接著,從沈美云手里收過兩張特供票,遞過去兩瓶茅臺的時候,眼見著季長崢又轉頭去看麥乳精罐頭了。 她朝著沈美云壓低了嗓音問,“同志,你這對象是做什么的?” 怎么出手這般闊綽? 瞧著語氣,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嫌棄對方,油頭粉面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的樣子。 沈美云嘆口氣,“這個不方便透露。” “哦哦,我懂,資本家?” “不對,如果是資本家,對方不會這般高調,而且我看你也不傻,好好的人家不嫁,干嘛嫁給資本家?” 這是好日子過到頭了。 眼見著對方還在瞎琢磨,沈美云也沒解釋,她提著兩瓶茅臺,掂量了下。 那售貨員跟著她一起,看向轉頭去了隔壁麥乳精以及罐頭檔口的季長崢。 “你這對象,對你不錯,舍得給你家人花錢,他看重你家人,就是看重你。” 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不過,他雖然不錯,比我弟弟還是差一點,我弟弟是肉聯廠的,嫁給他,不止你不愁肉吃,連帶著你全家都不愁肉吃了,同志,你真不考慮下?” 沈美云,“……” 季長崢沒想到,自己就是去轉了一圈,看下還買些什么東西,一轉頭那售貨員,又在不遺余力挖他墻角。 他當即黑著一張臉,拉著沈美云離開,像個開屏的孔雀一樣。 “我買得起肉!” “你不要想了,這是我媳婦。” 說實話,沈美云很難想象,季長崢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她當即忍不住笑了。 季長崢一看,臉更黑了,醋壇子打翻了一樣,“美云,你是不是惦記她說的那個賣豬肉的?” 沈美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么會??”她一本正經地調戲他,“我都有你這么一個有錢,還舍得為我花的大帥哥了,我要什么賣豬肉的,有你我都夠了。” 這花里胡哨的情話,一聽就是哄人騙人的。 但是,架不住季長崢肯相信啊。 他當即提著東西,美滋滋道,“那是必須的,美云我跟你說,我一個月工資六十二,外加十塊錢的津貼補助,就是七十二。” “以后我都交給你。” “對了,我當兵八年了,以前的工資基本都在攢著,大概一千八百多塊,再加上我從小到大壓歲錢,以及我家人給的一些生日錢,我算了一下,存折一共有三千多塊,等我回去一趟,把存折拿過來寫你名。” 這是證都還沒領,就打算把他所有的存款,以及老底,全部都上交給沈美云了。 沈美云真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了,相親第一天,就把自己老底給全部交代了。 她抬眼看著他,驚訝道,“季長崢,你就不怕我是騙子?” 就他這筆錢,在這年代可以說是巨款了。要知道,她爸媽一輩子上班,等家里落難的時候,也就攢了四百多塊。 再看看季長崢,這才當兵幾年,就已經攢了這么多了,更何況,他還有小金庫。 也給交代了。 什么存折寫她名,聽聽,這是普通人能做得出來的? 這擱在后世,妥妥的一個戀愛腦啊。 剛開始戀愛,就把所有都給交代結束了。 季長崢提著東西,聽到沈美云的問話,忍不住問她,“你是騙子嗎?” 不等沈美云回答,他又自言自語,“就是騙子,我也認了。” 美云那么好,怎么會是騙子啊。 而且,就算是騙子,他也認了,這二十年來喜歡一個人,確實是不容易。 在遇到沈美云之前,他可一直都是無心男女情愛,一心為國家的。 在遇到沈美云之后,嗚嗚嗚,愛情真他媽的好啊。 讓人美得冒泡。 當然,這話季長崢肯定是不能說給沈美云的,怕被她嫌棄。 沈美云聽到季長崢的話,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季長崢還在默默計算,“買了煙酒,還差罐頭和麥乳精,你在等我。” 說完,捏著一沓子錢,去了旁邊的檔口,麻利地買了四瓶罐頭,四罐麥乳精。 反正,也不知道這人怎么做到的,硬生生把限購的東西,快弄成了批發了。 這讓,沈美云簡直是目瞪口呆,“季長崢,你買這么多東西做什么?” 正常來說,第一次上門,拿一條煙,一瓶酒,再拿一斤白糖,一瓶罐頭就夠了。 季長崢這簡直是就是拿了,幾何倍的數量啊。 季長崢提著尼龍網兜,那網兜里面裝著的東西,堆得鼓鼓囊囊,他嘆口氣,“美云,我怕叔叔阿姨不滿意我啊,我還怕大舅子嫌棄我,還有舅舅看不上我。” 人古話說得好,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第一次上門把禮物給準備多一點。 保不準對方一滿意,就把閨女嫁給他了不是? 他真是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飛到部隊去,好把結婚報告給打了。 讓部隊迅速把結婚報告批準了以后,他就領著美云去領結婚證。 嗚嗚嗚。 好想領結婚證。 當然這般恨娶不值錢的樣子,季長崢是不敢讓美云知道的,他怕美云嫌棄他。 以至于,一路上,季長崢都盡量少說話,就怕一開口就暴露了心思。 沈美云還奇怪呢,怎么一直到下車,季長崢都不說話了。 完全不像是之前的樣子。 她便問了,“季長崢,你怎么不說話了?” 季長崢,“我想領證。” 沈美云,“……” 沈美云的臉一熱,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點正常的?” 季長崢委屈死了。 “我都想著領結婚證了,美云,你還覺得得這不正常?” 他可是一心一意,想讓美云對他負責啊。 沈美云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好在,沈懷山領著綿綿,在山底下等沈美云回來。這是他們家很早之前的習慣了。 不管美云去到哪里,只要在回家的路上,一定會有在等著她,迎接她的親人。 果然,看到了父親和女兒,沈美云頓時閉嘴了,她迎了上去,“爸,綿綿。” 這一喊,沈懷山便點了點頭,“回來了。” 綿綿則是小炮彈一樣,就那樣沖到沈美云懷里,“媽媽,你今天出門了一天呢。” 早上出去的,這都下午快五點了才回來,她等了好久好久啊。 沈美云摸了摸閨女的臉,朝著她指著身后,“你看,媽媽把誰領回來了?” 這一問,綿綿頓時從沈美云的懷里,探出頭來看了過去,這一看不打緊,接著,就驚喜的大叫起來。 “警察爸爸。” 竟然是從沈美云的懷里跑了出來,一頭扎到了季長崢的懷里。 “警察爸爸,你怎么才來啊?你知不知道,綿綿好想你啊。” 綿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沈美云他們都驚呆了。 連帶著季長崢也是一樣,他身上掛滿了東西,連帶著手上都是東西,怕扎著綿綿。 便小心翼翼的把東西給取下來。 輕輕的抱著綿綿,“警察爸爸也想你。” 這是實話,季長崢這輩子還從未遇到過,像綿綿這么乖巧的小孩兒。 當然,他這輩子也沒遇到過,像美云這般漂亮,這般好的女同志。 就好像對方的每一處,都長在他心巴上,就好像對方做的任何事,在他看來都是最為妥帖的。 這一大一小,就這樣訴說著分離后的思念。 這讓,沈美云真的是目瞪口呆,她是完全不知道,閨女竟然這般思念季長崢的。 因為,對方從來沒說過。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季長崢竟然從兜里面摸摸,摸出來了一個亮晶晶的蝴蝶發夾,給綿綿戴在頭上。 問他,“喜歡嗎?” 綿綿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她當即點頭,“喜歡。” 眼見著那邊一大一小,碎碎念說個不停。 這邊,沈懷山有些疑惑,壓低了嗓音,朝著沈美云問道,“美云,怎么季幺來了?” 沈美云,“爸,季幺就是季長崢。” 這話一說,沈懷山足足呆了一分鐘,“你是說,季幺就是季長崢?” “季長崢就是你這次的相親對象?” 沈美云嗯了有失衡,這下沈懷山徹底轉換明白了,他下意識地說道,“這是什么緣分啊。” 季幺之前幫了綿綿,幫了他們家,還幫了美云。 他們全家都記得對方的大恩,但是他們全家都從未想過,季幺就是季長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