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話一落,辦公室內瞬間安靜了下去。 李主任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抓誰? 抓許東升? 沒開玩笑吧? 他還以為自己是青天白日地做了夢呢。 結果,門一打開,站在門外,兩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李主任心里咯噔了下,思緒紛轉,到最后,定格為一句話。 “你們會不會找錯了?” 他這里可不是隨便的地方,而是大家伙兒上班的地方。 其實,之前那公安敲門的時候,周圍就有不少人探頭過來看熱鬧了。 這不,李主任這話一問,周圍的眾人都跟著豎起耳朵。 那年長的公安同志,姓趙。 他掃了一眼周圍的眾人,朝著李主任說道,“沒找錯,我們的人已經上了許家,但是許家說許東升不在,這才來了他辦公的地方。” “同志,您就說這里有沒有吧,沒有的話,我就去下一個地方,捉拿兇手歸案了。” 這話一說。 李主任能怎么回答? 說沒有? 那可是妨礙對方執行公務,可是說有的話—— 先前,他那話又算什么? 在這么一瞬間,李主任前后腦子里面已經有了幾十個念頭了。 到最后。 在周圍眾人交頭接耳下。 在趙公安探究懷疑的目光下,李主任深吸一口氣,“人在這里,不過,情況有些復雜,你們進來看吧。” 這話一落,趙公安和王公安便進去了。 在看到許東升, 鼻青臉腫地躺在擔架上。 在李主任還以為對方會問的時候。 結果,趙公安突然問道,“這是被受害人打的吧。” 是肯定的語氣。 “什么?” 李主任愣了下。 “我的意思是說,受害人報案的時候,說了他們沒忍住把許東升給打了一頓。” “應該就是這樣了。” “好了,同志,許東升我們帶走了,謝謝配合。” 說完,兩人就要去抬人了。 這話一說,李主任張了張嘴,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處來反駁。 好在,許東升的母親來得及時。 她一來,看到兒子這幅樣子,頓時哭天喊地,“兒啊,誰把你打成這樣了啊??” 這樣一來,就攔著了趙公安他們的去路。 這讓,趙公安下意識皺眉,“同志,請你讓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許母恍若未聞,就是抱著擔架哭。 攔著對方不要走。 這才是她的目的。 趙公安到底是老公安,他氣笑了。 “妨礙公務我們是有權把你一起帶回派出所,而且,據受害人報案說,許東升的母親也多次參與案件當中,如果你是許東升的母親,請你也跟我們走一趟。” 這話一說,許母頓時嚇得一跳,甚至忘記攔著對方離開了。 趙公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如果你實在是想陪你兒子,可以跟著我們一起來派出所。” 他留下這句話,就和自己的徒弟,抬著許東升離開了。 許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受傷的兒子,被公安帶走。 心如刀絞。 可是她卻沒半分的辦法。 東窗事發了,饒是許家也摁不下去了,更何況,她這么一個婦道人家呢。 想到這里,許母不由得一陣悲從中來,身子也跟著軟軟地倒了下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哎喲連天了一聲。 “這許東升是真犯大事了吧?” “我瞧著是,你看人都被打成這樣了,公安不止沒去追究打他的人,反而還把他給帶走了,瞧著那就只剩下一口氣了,都不忘給帶到派出所。” “這顯然犯的事兒,不能小了。” “誰啊,這么厲害,能把許東升給摁下去。” “早都看不慣他那囂張的樣子了,還天天自以為是。” “以為打著相親的幌子,大家都不知道他背后做的骯臟事了,實際上,誰還不知道誰啊?那層人皮一脫,就知道里面是人是鬼了。” “那既然是許東升的錯,他媽怎么還哭這么厲害?” “哭得就個——死了兒子一樣。” 這話也忒兒毒了一些,毒得許母都跟著跳了起來。 真的是活過來了。 眼看著就要和那周圍的人大戰三百回合。 卻被人家一句話給宛若止住了死穴一樣。 “你要是能跳得動,還不如跟你兒子一起走一趟派出所唄。” 這話一說的。 許母一哆嗦,爬了起來,“你們這群不安好心的人,我就知道,你們在看我家熱鬧,等著我也進去了,好沒人去救我兒子是吧。” “我告訴你,你這是做夢。” 這話還未落。 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聲音。 “許阿姨在這里嗎?” 聽著那聲音,竟然是沈美娟。 許母一頓,狼狽地站了起來,剛準備出門,就被沈美娟給攔著了。 “許阿姨,我哥,我哥被抓了。” “你救救他。” 沈美娟哭得梨花帶雨,顯然沈建明的出事,直接在他們家,引發了大地震。 原以為自己來找許母,對方多少會幫襯一些。 萬萬沒想到。 許母直接一把手,推開了她,“你哥出事了,和我什么關系。” 沈美娟被推得一愣,還未回神的功夫,許母就要直接離開了。 不行。 許母要是離開了,她哥怎么辦? 按照她哥之前所犯的事情,豈不是要把牢底坐穿? 沈美娟當即就拽著對方的袖子,“阿姨,您之前說了,只要我幫您把沈美云給喊到相親現場,和您兒子相親,您就能滿足我一個愿望。” “阿姨,我不要別的愿望,就求求您,求求您讓您的兒子,救救我哥吧,我們家不能沒有他啊。” 她哥出事了,她娘就病倒了,她爹現在到處找關系,卻都在碰壁。 她嫂子要和她哥離婚,分家回娘家。 從她哥被抓走的那一刻,他們家就徹底分崩離析了。 沈美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來找得許母。 只是,可惜,許母在聽到她這話后,臉色就變了,像是避瘟疫一樣。 甚至,還下意識地去看了下周圍的人,果然,周圍看熱鬧的人,豎起了耳朵。 她當即就避開和對方的關系,“你哥出事,你去找你家人啊,你找我做什么?” 沈美娟,“我家是因為你才得罪的美云啊。” 要不是得罪了美云,她哥也不會出事啊。 “許阿姨,你不能不管我們。” “我們家是受到你指使才去的得罪的美云,是您要沈美云當兒媳婦的,算計了她,她才會牽連我們。” “阿姨,您去和沈美云說,這件事和我們沒關系,您在幫忙找下您子的關系,和他說,這件事和我哥哥沒關系。” “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別找我們啊。” 這一次,沈美娟的口才難得利索了一些,一下子把事情的經過給全部暴露了出來。 許母一邊警惕著周圍的人,一邊忍不住憤怒地打開沈美娟的手。 “我兒子還出事了呢?你看到我哭了嗎?” “你給我走開,你家的事,和我家沒有半分關系。” 竟絕情到這個地步了。 徹底和沈美娟拉開關系了。 沈美娟臉色難看,她尖叫了一聲,“你不管我,我就去找人告你兒子,以非法的手段去和人相親!!!” 這話一落,周圍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的天啊,沒想到還有這種內情啊。” “那許東升真不是東西,還以非法的手段去和人相親。” “小姑娘,看來許東升被抓的是真不冤啊。” “照著這個情況,看來許東升他媽也不干凈啊,不然這女同志不找別人,怎么就找許東升的母親?” “是啊,按理說,許東升的母親肯定知道很多事情,應該把她也給抓起來。” 這話還未落,就又進來了一行人。 站到了許母面前,“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另外,還有沈美娟同志,請你也配合我們去查證一些過往的事情。” 這話一說。 許母和沈美娟都跟著安靜了下去。 眼看著自己的手被手銬銬上去的那一瞬間。 許母瘋了,朝著沈美娟拳打腳踢,“你滿意了?你這下滿意了?我被抓了,我看誰能救你哥哥!” 誰能救她兒子。 可惜,這話已經晚了。 * 辦公室門口。 李主任著實沒料到,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轉眼之間,許東升就被公安給帶走了。 連帶著許東升的母親,也被抓了,還有那不知名的小姑娘。 看來,許東升這次想翻身,難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李主任頭疼起來。 而看了全場的季長崢,俊美的臉上掛著一絲薄譏,轉頭就要跟著離開,他回去后還有正事。 他長腿剛一邁出。 就被李主任給喊著了,“長崢同志。” 季長崢聽到這,腳步并沒有半分停頓,反而直接跨出了門檻,身姿果決,沒有半分猶豫。 李主任追了上來,“長崢同志。” 這一次,攔住了季長崢的去路。 季長崢站定,身量極高的他,淡然地看著對方,并未開口。只是那目光太過犀利,以至于無意間釋放出來的威懾力,讓人心驚膽寒。 李主任深吸一口氣,擦汗,“長崢同志,是這樣的,您是要沈家的調令是嗎?” 語氣也跟著變化了。 季長崢沒急著回答,而是慢悠悠的從口袋里面掏出了大前門,從里面抽了一支出來,沒急著用火柴點燃,而是叼著半截煙蒂,微微一轉。 聲音帶著幾分痞氣。 “嗯?李主任有什么高見?” 這話,著實損人不輕。 李主任臉色僵硬了一瞬間,卻還是若無其事道,“我現在給您寫調令,您幫忙跑一趟沈家。” 許東升被抓,事情瞞不住,真要細究起來,他這個領導也跑不掉。 事情的起因出于沈家,現在李主任只想給沈家盡快結案。 這樣才最好把這件事給熄滅下去。 不然,一旦捅破,后果不堪設想。 李主任知道,季長崢也知道,他挑眉,吊捎著的眉眼帶著幾分玩味,“我下午怕是有事,來不及去了。” 這是推遲了。 李主任明白,當即變了臉色,“哎喲,我說長崢同志,您幫我了這一遭,我一定會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沒齒難忘。” 季長崢嘬著煙蒂,薄唇上下把玩著,并未出聲,只是那態度卻狂的沒邊兒。偏偏配上那一張過于英朗的臉,讓人無法挑出錯處來。 李主任沒了法子,求助地看向溫政委,溫政委輕咳一聲,“調令,沒有調令,我們長崢同志還怎么上門?” 這話一說,李主任秒懂,在也不在推遲,轉頭就去了辦公桌,拿出紙張,就開始往上寫。 寫到一半,面前突然多了一個陰影來。 李主任抬頭看向對方,是季長崢,他身量高,個子大,逆著光站在李主任桌子前面。 使得他的面容都藏在光下,尤其是眉宇介于鼻梁之間在影綽的光影中幾近于通透。 不復之前的張揚,此刻的他是格外沉靜的,連帶著語氣也是篤定的。 “黑省,漠河,北紅村,勝利公社。” “什么?” 李主任愣了下。 這是沈美云帶著沈綿綿,下鄉的地方。 季長崢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他幫對方簽的擔保書,恰好他記得這個地址。 他手指敲打著桌面,發出節奏感的篤篤聲,他漫不經心道: “調令所在地。” 這話一說,李主任想了下,“黑省那邊——”環境優渥,糧食充沛。 沈家兩口子如果真去這個地方了,那不是去落難的,那是去享福的。 那個地方日子真論起來,比他們在北京還美呢。 “只要這個地址,如果不是這個地址,那就換人。” 指尖落定的聲音,帶著幾分無聲的壓力,季長崢英挺的眉眼也跟著冷淡下來,他明明是安靜的,但是細看下去,卻能看出幾分不耐和暗流涌動。 李主任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敗陣下來,他嘆口氣,“黑省就黑省吧。” 隨即,簽上自己的大名,把調令裝在了褐色信封里面。 遞給了季長崢。 “麻煩長崢同志幫忙跑一趟了。” 態度客氣。 季長崢接過了信封,嗯了一聲,他思忖了片刻,算是給了面子。 “等我好消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這手段他在熟悉不過。 這話一落,李主任忍不住探究地看了過去。 “你和沈家有什么關系嗎?” 為什么這般幫著對方說話? 季長崢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出了辦公室。 他一走,溫政委自然也要跟上。 溫政委和季長崢并肩而立,他說出了李主任之前未說出的話,“你何必蹚這一趟渾水?” 這是實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