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雖是笑著,但是那笑卻不達眼底,反而還帶著幾分看戲。 他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沈美云的下鄉擔保書,竟然是季長崢幫忙擔保的。 這里面就有意思了。 怎么? 他許東升看上的人,季長崢也看上了? 這就讓人心里不舒服了。 身為男人,還是一個極為強大的男人,在某一種程度上,他們類似一頭雄獅。 他們不允許別的雄獅在自己所在的場地逞威風。 而許東升便是這么一個情況。 所以,他看著季長崢的目光里面,帶著些許敵意。 以前也有,只是如今更多。 季長崢雖然不知道沈懷山是誰,但是看著許東升這副陰狠算計人的樣子,就讓人怪不爽的。 他這人不爽的時候,就喜歡來硬的。 他抬手,晃動了下脖頸兒,肆意的松了松襯衣的領扣,接著,用力的一扯,身上的那一套衣服也隨之扔在一旁。 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反手一抻,一拳頭快準狠地砸在了許東升的鼻骨上面。 “我認識你爹。” 面無表情的話,冷酷的語氣,以及,許東升痛苦地哀嚎。 瞬間,讓在場安靜的場合鬧騰了起來。 “季長崢!” 是溫指導員,趕在李主任發飆之前,直接就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打合作伙伴啊?像不像話啊?” 接著,不等季長崢反應,他就轉頭朝著李主任說道,“我們部隊的人,脾氣就是直,受不了陰陽怪氣,所以大家也都體諒下。” 體諒?受不了陰陽怪氣? 感情你這人打人還有道理了不是? 李主任都想罵娘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的手下被人打了。 還讓他體諒? 但是,人溫指導員不止是道歉了,還說得冠冕堂皇,讓人連拒絕都拒絕不了。 他深吸一口氣,忍下這口氣,“怪我們的人學藝不精,伸手不好,怪不得旁人。” 這是在罵許東升了。 許東升被打了一拳,還被自己領導給內涵了一遍,他真的是要快被氣死了。 偏偏,領導發話了,他還不能反駁。 他又不像是季長崢那個性格的,無法無天,誰都不服管教。 只能捏著鼻子,忍下這一口氣。 只是,抬眼看著季長崢的時候,那目光卻是陰惻惻的。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那季長崢可能早都被殺了千兒八百遍了。 他看著。 季長崢也不躲,袖子也隨之卷起,露出賁長有力的肌肉來,哪怕沒動,也是無聲的威脅。 “怎么?還想挨打?” 他抬了抬眼皮子,眼里驟然乍泄冷光,兇狠中透著幾分涼。 在他身上,他將肆無忌憚展現的淋漓盡致。 那囂張的讓許東升氣的罵娘,直拍桌子,“莽夫,莽夫!!!” 就季長崢這種性子的,在他單位里面,絕對活不過一年,就要被開除了。 季長崢吊梢著眉,俊美到極致的臉上,帶著幾分張狂和不屑,“懦夫。” 似乎不稀得搭理這種人。 被打了瞻前顧后,連屁兒都不敢放一個,不是懦夫是什么? 季長崢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他,因為嫌棄! 等出去后,他便上了車。 溫指導員安撫好了李主任,這才追著上來,“你脾氣,能不能改下?在他們的地盤,你還敢這樣?” “我脫衣服了。” 溫指導員霎時愣住,好久才明白對方的話。 脫了衣服和仇人干架,不違規。 溫指導員沉默良久,“那也不能這樣,畢竟是他們的地盤。” 第一次強調,到底是怕他吃虧。 季長崢側坐著,從褲兜里掏出火柴盒,刺啦一聲,火柴擦過冒出一陣火花,他側手捧著火兒,順勢低頭,點燃了嘴里的煙,薄唇叼著半截煙蒂,漫不經心道,“就是在他們地盤,我才能這樣。” 他這話一說,溫指導員一愣,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你故意的?” 季長崢嗯了一聲,薄唇吐了一口白色的煙,猩紅的煙頭發著微弱的光,繚繞的煙霧襯得他五官英朗得不像話,一雙眼睛深邃,宛若寒潭。 “他們這群人愛面子。” “所以,在不觸碰對方利益原則下,他們根本不敢翻臉。” 因為要依仗他們的武力。 說白了,他們是互相鉗制的,就看誰先試探出對方底線了。 這下,溫指導員也說不出話了,他臉色復雜,“我還以為你真上頭了呢。” 就要和許東升打架起來。 他還以為季長崢這次當愣頭青了,萬萬沒想到,當的是千年狐貍精。 不過,都是狐貍精了,昨晚上怎么還那般沖動? 這才是讓人奇怪的。 溫指導員很好奇地問道,“那你昨天晚上?” 季長崢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蒂,放在車窗外輕輕敲了敲,稀稀落落的掉下。 他劍眉微皺,語氣冷淡,“看他不爽。” 季長崢到底是有教養的,做不出背后道人是非的言論,許東升不太行,是個太監的事。 同樣身為男人,他不至于拿這件事在外面去恥笑對方。 但是,這不影響他看不慣對方,明知道自己是個太監,還去禍害人女同志? 這種人渣,天不收,他來收。 溫指導員不知內情,只是聽到季長崢這任性的理由,忍不住嘆口氣,慢吞吞地感嘆道,“你這么些年,沒被打死,也是有點能耐的。” 惹是生非這么多年,還能全身而退。 說實話,沒點本事的人,還真不做到。 聽到這。 季長崢悶笑了一聲,隨手松了喉結處的衣領,襯衫上的扣子也跟著隨之不規整起來,寸頭短發顯得格外意氣硬朗,英姿勃發。 “不然,老溫,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被丟到部隊去?” 其實,他們家老爺子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就是把他丟到了部隊,比起彎彎繞的外面世界,他更喜歡部隊的生活。 大家直來直往,不服就干。 拳頭底下見真章。 溫指導員聽到這,好懸,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和季長崢分到了一塊。 偏偏這貨,還爬得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成他上級了。 玩歸玩,鬧歸鬧,笑歸笑。 談起正事,季長崢是一點不含糊的,他眉眼深沉,掐滅了指腹的煙蒂,最后一絲紅色的火星,也隨之消散。 “你一會幫我拿下,沈懷山的背景資料。” “我瞧著許東升那貨,不安好心。” 那語氣,怎么弄的,他該認識對方一樣? 實際上,他并不認識什么沈懷山。 溫指導員嗯了一聲,想給資料又怕給了資料,季長崢半路撂挑子。 便先開口了,打預防針,“上午是兩家,一家姓沈,一家姓葉,我是建議你去姓葉的那邊的,姓沈的這邊你不在,許東升那個瘋子反而說不定會安穩一些。” 就怕的是季長崢在,把那個瘋子的刺激起來了。 別到時候,連累了沈家人。 甭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禍根總歸是因為他們而起,牽連了對方。 那就不好了。 所以,在溫指導員看來,季長崢最好不去沈家的。 季長崢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是一方面,他更了解許東升。 越是在對方顯露了弱點,他就會緊追不舍。 想到這里,季長崢煩躁的松了松衣領子,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就像他了解許東升一樣,許東升也了解他。 他非常清楚,自己一旦出現在沈家,許東升那貨只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里,季長崢罵了一句,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寸寸結冰。 他心情沉重地接過葉家人的資料,他擰眉,“兩個大學老師?他們又不是壞份子,怎么值當我們來出手?” 溫指導員就怕季長崢較真,忙說,“甭管對方是誰,你就記著一件事,踏實出任務就好了。” “你別忘記了,你就等著這次任務升職呢。” 季長崢自然是知道,他抬手摸著下頜處的青胡茬,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只是,目光卻在那資料上面,久久不能回神。 * 上午十點,玉橋胡同大雜院沈家。 陳秋荷是個勤快干凈的人,里外把家里都給打掃了一遍,連帶著堂屋的條臺都跟著擦了兩三遍。 八仙桌,椅子,更是一個不漏,明亮到恨不得反光的地步。 “秋荷,你歇息一會。” 沈懷山爬在桌子上寫東西,就見到妻子來回不停地忙碌。 陳秋荷笑容溫婉,聲音祥和,“美云愛干凈,我打掃干凈點,美云回來住著,心里也舒服。” 說完,就又去把煤爐子提過來,用著火鉗,換了三塊嶄新的蜂窩煤進去。 把底座蓋子合上,只露出一個孔兒。 這樣,蜂窩煤不會滅不說,燃燒得也慢,等到正中午美云提著菜回來的時候,在把那底座蓋子打開。 正好是蜂窩煤燃燒到最盛的地步,大火炒出來的菜好吃。 陳秋荷便忍不住朝著沈懷山道: “也不知道美云買到了肉沒有?我想給她做個甜燒白,要上好的五花肉才行,還有魚,美云愛吃酸菜魚,我從吳奶奶借了一把,她去年腌的酸菜來,酸味夠點兒。 這種倒春寒的天氣,咱們把銅爐火鍋拿出來,燉個酸菜魚湯喝,等魚湯燒滾兒了,在往里面下點豆腐,豆芽,大白菜,順帶在銅爐鍋上,貼幾張玉米面酸菜餅兒,炕到兩面金黃,得嘞兒。” “我家美云,就著那酸菜魚湯泡飯,或者是玉米面餅蘸湯,她能吃下兩三碗。” “還有綿綿,隨了美云的口味,也愛吃酸的,我在做點粘豆包,包個黑芝麻餡加白糖餡的。” “不止美云一口氣能吃三個,就是綿綿也能。” 說到這里,陳秋荷的眼里泛著光,帶著溫柔的笑容。 “我現在就去做,免得美云和綿綿兩個小饞貓回來,我還沒做好,兩人又要叫嚷著餓。” 這話還未落,外面就傳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 陳秋荷一聽,便站了起來,“我去開門,約莫著是美云回來了。” 這話還一落,沈懷山剛要阻攔,便已經來不及了。 陳秋荷已經到了門后面,她還去沒拉開門栓,外面就傳來一陣巨大的力,老舊木門的門框,也跟著哐當一聲,應聲而倒。 朝著陳秋荷砸了下來。 沈懷山眼看著拽不及時,便整個人都撲倒了過去,抱著陳秋荷往下滾落。 到底是年紀大了,動作也沒年輕時候利索。 這一滾,陳秋荷倒是被推出去了,但是沈懷山卻被留在了那木門下面。 木門再怎么老舊,那也是幾十斤重的,哐當一下,砸在沈懷山的腿上。 他悶哼一聲,臉上傳來一陣痛苦。 “懷山——” 被推出去的陳秋荷,幾乎是第一時間,又去拉拽沈懷山。 但是,卻沒用。 她剛一動,外面的人就走了進來,像是故意的一樣,一腳踩在沈家的木門上,而他的腳下,正是壓著的沈懷山的腿。 咔嚓的一腳。 讓沈懷山的臉色當場就發白了,汗珠兒滾滾落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