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漢城這邊, 周三晚上7點鐘,樊鐸勻就到了家,摸了下愛立的頭, 發(fā)現(xiàn)沒有再發(fā)燒, 微微松了口氣。 愛立笑道:“沒事了, 不用擔(dān)心。先前我就是心里一直存著事兒,現(xiàn)在事情都塵埃落定了,以后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先前她不知道文江那篇文章到底什么時候出來, 心里一直像有一把火在拱著一樣, 等這篇文章真的出來了,瞬時就有一種大石落地的感覺。 樊鐸勻問道:“羨薇表姐過來沒?” 愛立搖頭, “還沒有, 我今天上午拍了份電報給賀叔,讓他看看能不能給表姐想個法子,讓表姐早點過來。” 又問鐸勻道:“多美姐姐是不是快跟著姐夫回部隊去了啊?京市那邊現(xiàn)在怕是也不會消停,特別是文江在文章里點的幾個人的名字, 都是京市的, 我怕會牽扯出很多人來。”多美姐姐現(xiàn)在大著個肚子,愛立總怕那些人會把她給沖撞到了。 樊鐸勻道:“周一的時候,我剛收到她的信, 說是到六月底,就要跟著姐夫回部隊了,在西北那邊待產(chǎn)。” 愛立點點頭,“等她快生的時候,我請幾天假,過去陪著她。”生育對女性來說,本來就是一道鬼門關(guān), 特別是姐夫還經(jīng)常出任務(wù),姐姐要是生的時候,遇到姐夫不在家里,那真是遭大罪了,連個送到醫(yī)院的人都沒有。 樊鐸勻也想到了,“我到時候提前和她說,不行的話,我就過去把她接到我們這邊來,到時候麻煩媽媽和你多看顧一點。” 愛立提醒他道:“那你給她寫信的時候,先在信里說下,免得她想讓我們搭個手,又不好意思開口。”樊家雖然還有一個長輩在,但有和沒有的區(qū)別也不是很大,一直都是他們姐弟倆個相依為命,這種時候,愛立覺得,他們夫妻倆更應(yīng)該多主動關(guān)心姐姐一點。 樊鐸勻見她考慮的這樣周全,望著她笑道:“愛立,謝謝!” 愛立有些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說什么謝謝?姐姐對我也挺好的,再說,不是姐姐幫忙,咱倆現(xiàn)在估計面還沒碰上,各過各的呢!這樣說起來,我們倆的媒人,其實還算是姐姐。” 樊鐸勻笑道:“是!”姐姐對他的事,向來都事無巨細(xì)地放在心里,知道他一直惦記著愛立,就時常和他在信里說,如果不是姐姐,他確然不會那么早知道,她又回來了。 樊鐸勻正想著,就聽愛立問他道:“姐姐說沒說,現(xiàn)在京市那邊情況怎么樣?” “我聽姐姐說,這次程攸寧的父親被下放到了東北,要去拖拉機(jī)廠當(dāng)工人。” 愛立有些驚訝地道:“不是都被免職了嗎?怎么又算了起來?” “愛立,他們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算被免職,也是在上頭掛著號的。” 愛立皺眉道:“那程攸寧和蔣帆的婚事?”這樁婚事,都慧芳可是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聽森哥說,都慧芳為了這事,和謝鏡清鬧得都不可開交,沒想到臨到結(jié)婚,竟然又爆出這樣的炸雷來。 就聽鐸勻道:“就算蔣帆真的喜歡她,怕是也不敢冒著全家被牽連的風(fēng)險。” 愛立想想也是,“程攸寧也真是不容易,姻緣上一波三折的。有都慧芳在,不說保程家,保一個程攸寧總是可以的吧?” 鐸勻搖頭道:“不好說,那邊局勢不穩(wěn)定,說不定連謝家自身都會被牽連,畢竟謝三叔自身也是某個領(lǐng)域的權(quán)威。”說到這里,樊鐸勻頓了一下才開口道:“愛立,如果謝家奶奶在這時候提出想見你一面,你愿意嗎?” 愛立搖搖頭,“我覺得沒有必要,我和她完全是陌生人。鐸勻,我有時候覺得,就算是親人,也是講緣分的,有些子女就是和父母的親緣關(guān)系比較淡,而兄弟姐妹之間,也有處成仇人的。我和謝家,完全是屬于沒有緣分的那一類,彼此都沒有必要強(qiáng)求。” 她在另一個世界,雖然有父有母,但是和沒有也沒什么區(qū)別,所以對于和謝家的關(guān)系,她看得特別清楚。即便有血緣上的關(guān)系,但她和謝鏡清、謝家老太太之間,就是沒有做親人的緣分。 說到這里,愛立轉(zhuǎn)頭看了一下樊鐸勻,“不會是謝家讓多美姐姐傳話吧?” 樊鐸勻也沒有瞞她,“是有這么個意思,但是姐姐怕你不高興,就沒在信里和你說。”其實是謝家奶奶這兩個月身體一直有些不適,多美去探望的時候,老人家說自己年齡在這了,大概有隨時走的可能,想在此之前,見一見愛立。 姐姐猜到愛立可能不愿意,當(dāng)時就委婉地拒絕了傳話的事,但是樊鐸勻猜測,謝家奶奶后面可能還會和謝林森提。 愛立搖頭道:“沒有必要,就算真的見面,我感覺我和她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她想想都覺得很滑稽,她們不過是有一點血緣上的關(guān)系,但實際上,和陌生人完全沒有區(qū)別,還是那種先前一直互有惡感的陌生人。 樊鐸勻見她想得清楚,也就沒有再聊這個話題,準(zhǔn)備回頭要是林森那邊來探口風(fēng),就直接回絕他。 愛立倒問他道:“你們單位現(xiàn)在還好吧?說起來,你們單位是正經(jīng)搞科研的,會不會出事兒啊?” 樊鐸勻摸了摸她的頭道:“你忘了?我是紅五類子女,而且父母都在戰(zhàn)場上……” 愛立忽然有些歉疚,忙抱了他一下,“對不起,鐸勻,我們不提這事了。” 樊鐸勻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沒事,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我有時候甚至都會想,他們會不會已經(jīng)在你們那個和平的年代,開始新的生活了?” 愛立肯定地道:“嗯,一定是這樣的。” 樊鐸勻見她一臉誠懇,笑道:“嗯,所以我也朝前看,你不用擔(dān)心。” 愛立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他道:“你晚飯還沒吃吧?我在灶上溫著一點小米粥,還從食堂里買了倆個饅頭回來,咱們先吃飯吧?” “嗯,好!有沒有白菜?我再給你炒個菜吧?” “白菜沒有,還有一把紫菜苔,今天早上鐘琪送來的,說是看著新鮮,就多買了一點兒,還喊咱們和序瑜這周末上她家吃飯去。” 說到序瑜,愛立忽然就想到了序瑜的爸爸,心里一時狂跳不止,序瑜的爸爸前頭因被質(zhì)疑寫的文章有思想問題,而被停職,如果現(xiàn)在被追究起來,怕是問題不會簡單了。 樊鐸勻剛擼好襯衫的袖子,準(zhǔn)備把菜苔洗一洗,就見愛立忽然站住了,像受了什么驚嚇一樣,忙問道:“愛立,怎么了?餓得不舒服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