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冬青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母親, 發(fā)現(xiàn)人一直不出來,擔心是不是和沈俊平發(fā)生了口角,耽擱了? 又不想進去和沈俊平碰上, 心里正著急著, 就見沈俊平和那位女同志從里頭出來了,面上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楊冬青忙轉(zhuǎn)過了身去, 怕沈俊平看到她。 對于沈俊平,楊冬青心里是有一點愧疚的。她和安少原離婚,至少是放在明面上來談的, 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倆個人想法不一樣,一個想發(fā)家致富, 一個只想穩(wěn)妥地過日子。到最后, 也不過是在分割錢財?shù)臅r候, 有些許不愉快,但是她自覺并沒有什么對不住安少原的地方。 但她對沈俊平,卻不敢說一句不虧良心。 沈俊平從頭到尾都沒有虧待過她分毫, 他性子溫和又有耐心,在一起的時候, 一句重話也不曾和她說過。她家里窮,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他的工資完全交給她支配,哪怕知道她大部分都補貼了家里, 也沒有說她一句重話。 倆個人唯一的一次不愉快,大概是他得知沈愛立因為補貼家里而得浮腫病的時候。 就是現(xiàn)在,楊冬青想起沈俊平,也不得不說, 這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們之所以離婚,完全是因為她背信棄義,見他瘸了腿,不想跟他過苦日子,人還沒有出院,她就動了離婚再嫁的心思。 時隔近兩年,再和他遇到,楊冬青心里還是有些許不自在。 或者說,她并不敢和他直面對上。 沈俊平?jīng)]她想得這么多,就是擔心巖菲遇到楊家的人,心里頭不痛快,特別是剛才江梅花打量、挑剔的眼神,就讓人有些不舒服。 上次他和楊方圓一起去宋家,恰巧宋巖菲不在,這事兒一直擱在他心里,今天單位不忙,他就請了半天假,想再去宋家走一趟,和小宋同志把話說開。 他這幾天越想越覺得林亞倫勸他的話很對,自己應(yīng)該問一問小宋同志的意見再說,沒想到剛到鎮(zhèn)上,就碰到挎著一籃子雞蛋的宋巖菲,忙把人喊住了。 宋巖菲剛好來鎮(zhèn)上的供銷社賣雞蛋,準備換些火柴和煤油,沈俊平就陪著她一起進了供銷社。 不成想,江梅花和他們前后腳進來了。 看到他沒有瘸,江梅花似乎很驚訝,問他道:“俊平,你的腿是不是大好了啊?我剛看你走路一點問題都沒有?!? “是的,謝謝嬸子關(guān)心?!? “俊平,這是你對象嗎?還沒結(jié)婚吧?”江梅花邊說著,一雙眼睛就朝旁邊的宋巖菲身上脧。 她打量的目光太過于明顯,讓宋巖菲覺得有些不舒服,面上笑問道:“沈大哥,這位嬸子怎么稱呼啊?” 還不待沈俊平開口,江梅花就搶著答道:“俊平以前喊我媽,就是現(xiàn)在和我生分了。同志,你們要是結(jié)婚了,可得請我去喝一杯喜酒??!” 她話音剛落,宋巖菲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楊冬青的母親,眼神不由就冷了下來,淡淡地道:“那怕是不成,兩家都沒什么情分,怎么好白白讓嬸子破費?”這種時候,她也不屑于解釋她和沈俊平之間并不是對象的事了。 江梅花有些訕訕地和沈俊平道:“俊平,你這對象,嘴巴還真夠利索的。”江梅花以為這姑娘是知道冬青和俊平離婚的緣由,看不起她家。壓根想不到這是她女兒投機倒把惹出來的一樁債。 沈俊平淡道:“謝謝嬸子夸獎,巖菲確實口才很好?!? 江梅花一噎,暗想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沈俊平還是她女婿的時候,何曾這么下過她臉? 倆人從供銷社出來,沈俊平正準備開口和宋巖菲說前次的事,剛開了口道:“宋同志,先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 身后忽然傳來江梅花的聲音:“冬青,買好了,咱們走吧!” 宋巖菲和沈俊平都不由朝江梅花喊的方向望過去,就見楊冬青正背對著她們站著。 宋巖菲立即把手里的籃子往沈俊平懷里一塞,快兩步走到楊冬青的跟前道:“楊同志,我可算見到你人了,我道你離開了漢城呢,竟然還在嗎?” 楊冬青有點懵,她是知道這姑娘是和沈俊平一道的,這是要為俊平打抱不平嗎?斟酌著開口道:“這位女同志,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宋巖菲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冷笑道:“楊冬青,你認不出我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宋巖生的妹妹?!? 這一句話,讓楊冬青的臉,瞬時煞白,對的,她是見過宋巖生的妹妹的,有一次在鎮(zhèn)上遇到,宋巖生給她介紹過,說是叫巖菲? 她想不到,和沈俊平在一塊的女同志,竟然會是宋巖菲,所以是她和沈俊平離婚以后,宋巖菲找到了沈家去,認識的沈俊平嗎?不然,她實在想不出來,這倆人是怎么走到一塊的。那她和宋巖生合伙搞投機倒把的事,沈家怕是已然清清楚楚。 思索了下,楊冬青開口問道:“你哥哥現(xiàn)在還好嗎?” 宋巖菲都氣笑了,她哥把所有的事都攬了下來,被判了八年,楊冬青別說幫忙湊錢救人,就是事后,看都不曾看過,現(xiàn)在倒問起她來,她哥好嗎? 宋巖菲有些刻薄地道:“我哥好不好,等以后楊同志也進去體驗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楊冬青眼神微微躲閃了一下,對上別人,她還能說對方污蔑她,但是對上宋巖菲,這話她說不出口。 如果當時不是宋巖生把所有的事都承擔了下來,她多少也會有些麻煩。她見過隔壁村的一個婦人,不過是收了她們村的黃花菜去遠些的鎮(zhèn)子上賣,賺些差價,最后都被公社推了出來在鎮(zhèn)子上游`行,脖子上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和投機倒把,還在名字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x”。 此時對上宋巖菲的挑釁,楊冬青有些尷尬地道:“我心里一直很感激宋同志,只是我也怕得很,所以沒敢去看他,等他出來了,我一定好好感謝他!” 宋巖菲嘴角浮上來一層冷笑,“你怕?分錢的時候你怎么不怕?你現(xiàn)在說怕?我給你又是寫信,又是拍電報的,讓你把掙的錢都吐出來上交,好減個一兩年的,你那時候怎么不怕?楊冬青,你就是篤定了我哥好說話,不會把你供出來,還說什么感謝他?少在這假惺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