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七十二章 道-《執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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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文君臣過得辛酸至極,以至于憔悴不少。
先前,文君臣為了心中的‘曠世之作’本就絞盡腦汁、心思費盡,不料又突然來了英平這檔子事兒。現在不但日夜照料這位不省心的弟子,而且內心還深深地自責了一把。這個年過完,他皺紋深了、笑容少了,白頭發也冒出不少。
前日英平已徹底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又恢復了往日生龍活虎的樣子,文君臣這才稍稍放心。他只是稍作休息,便又回到了那種夜以繼日的狀態中,大部分時間都將自己關在屋里奮筆疾書,偶爾到先生的那兒求教,至于兩位少年的課業則暫時讓姬陽與代授。
如此一來倒好了英平。他早已受夠了文君臣的嚴師之風,更受夠了文君臣的苦口婆心。現在讓姬陽與全權負責二人的課業與修行,英平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在英平眼中,這些師叔中最懂師祖或許是自己的師父,最聽師祖話的或許是七師叔,但論最像師祖的,那必然是三師叔姬陽與。首先,三師叔同樣天縱之資、文武雙全,感覺世間就沒有難倒他的問題。其次,三師叔與師祖一樣總是一種灑脫于塵世之感,雖高高地站在世俗之上,卻不停地在低頭彎腰探尋人間的一切真理。最后,是三師叔與師祖的育人方式都是有教無類,極其寬松,不似師父那般諄諄教誨。再加上三師叔是自己的偶像,那英平自然有開心的理由。是以一連幾日下來,英平似乎突然收了性子,從‘厭學少年’變成了‘好學少年’,積極得不得了,整日跟在三師叔后面,儼然成了姬陽與的小影子。
文君臣相信三師弟,也深深了解自己的弟子。見英平樂得其中,他心下也安穩些。
文君臣倒不是想做這甩手掌柜,只是現在時間對于他來說顯得格外寶貴,當年一篇《國策論》使得他有幸拜入寒門,成為中原文首,而今先生讓他做英平的老師自然是大有深意,作為眾弟子中最了解先生的他,他對先生的用意心知肚明。
這大半年里,文君臣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其中利害,要知道,如今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將來會對英平產生多大的影響,會對新唐乃至整個中原帶來多大的影響。
雖然在諸位師弟眼中,文君臣不如姬陽與那般博學,但論世故人情,卻無一人能與他相比。這與年齡無關、與才學無關,而是與他早年的經歷有關——他生于長安城南邊一小村中,家中赤貧,少時起便一邊干農活一邊讀書。幸虧他天資聰穎,父母也不曾限制他,他才能從群書中了解到這個世界。
在成年后、入寒門前的數十年里,他將‘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奉為人生準則,一個包袱、一雙草鞋、一根拐杖就踏遍了大半個中原。他討過飯、賣過字,在私塾里當過夫子,在大戶人家中做過短工,也在縣衙門做過師爺,討生活的方式是變了又變,唯獨不變的是不停的讀書、學習。
未出村莊之前,天下之事他已知三分,踏足中原飽知世事艱難與人間疾苦后,天下之事他已皆盡知曉,否則怎能洋洋灑灑就寫出那篇令先生為之贊賞的《國策論》?只不過這段可貴的經歷深深埋在文君臣的心中,并未對外人道,就連姬陽與都知之甚少,況乎葉長衫、英平?
原本有過這些經歷,文君臣應該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之人,可正因為心中所堅持的‘道’,才使得他堅守初心,為先生所賞識。
這日一早,文君臣便候在陋室門口,待先生起床后方才入室。
今日他來是為了那部‘大作’,雖說這些年他一直在構思著這么一部曠世之作,但一旦動筆卻又是另一番情況,否則他也不會日日為此書所困。
看著這位看似木訥呆板實則大智大慧的弟子,先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見文君臣欲言又止,無處開口的樣子,先生倒先開口。
“君臣吶,這段時間辛苦了。”
“老師您言重了。”文君臣一揖。隨后,他理了理思緒,沉聲說道:“此書事關重大,其中利害君臣知之甚深,恕弟子愚鈍,有些地方尚看不透,望老師指點一二。”
先生點點頭,坐于桌邊。
“君臣所奉之道老師自知,老師所奉之道君臣亦知,可為何這么些年您不問世事,也不插手列國朝政,可為何在此事上,卻如此......”
先生喝了一小口茶盞中的茶水,轉頭看著文君臣,緩緩說道:“為師來到這世上已有百年有余,至于有多少年歲連自己都已記不清。自抗蠻之后,為師便作的閑散之人,不愿入世,直到永昌十八年,才開了門納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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