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此刻響起的鳥雀聲宛如玉石敲擊的清越。 農家天機術·鳳鳥音召。 雖然是聲音的形態,卻也是以氣具象的術,因此普通人也許聽不到,虛宿星將卻一定可以。 世間所有以氣具象的獸,都可以被農家馴化。 哪怕是陰陽家的虛宿星將。 鳥鳴聲變得尖銳鋒利,冰霜巨蟒再次被影響,張著巨口懸停在蒼殊頭頂,瞳眸閃爍,難以再進攻。 站在巨蟒頭頂的聞人胥見狀哦了聲,笑道:“對陰陽家的虛宿星將使用農家鳳鳥音召,想要馴化以氣具象的獸類,很有自信。” 兩股力量對沖,蒼殊沒有絲毫猶豫,也不見后退。 冰霜巨蟒瞳眸中的金光與霜色快速交替閃爍,僵硬在空中無法動彈。 聞人胥看向蒼殊的眼中閃過贊許之色,也沒有放水讓步。 兩邊僵持中,青年冷淡的眉峰微蹙,鳥鳴聲刺破蒼穹,冰霜巨蟒眼中的霜色褪去,恢復耀眼的金光,瘋狂扭甩身軀,將聞人胥從身上摔落,回身去咬他。 拎著白繭后撤到安全距離的刑春看見這幕,忍不住眼角輕抽,他的虛宿星將已經三度易主了。 從叛徒到棄暗投明,也不過眨眼的工夫。 冰霜巨蟒在蒼殊的控制下已是暴走狀態,巨大的身軀飛甩,動作迅捷追逐聞人胥的身影,幾次凍住的都是他的定魄虛影。 聞人胥雖然被冰霜巨蟒困在它的長尾范圍之中,卻游刃有余,靠著定魄虛影和御風術,像是在逗自己的寵物玩一般,讓冰霜巨蟒自己將自己纏了起來。 當冰霜巨蟒糾纏在一起怒吼時,聞人胥單手掐訣,咒字黑光一閃,懸停在空中的巨蟒隨之受擊碎裂。 聞人胥朝前望去,不見蒼殊三人的身影。 乾定時效過去后,刑春再次使用吞影帶人藏匿位置。 他們躲進了另一艘破爛巨船內,刑春轉身看蛛絲繭:“他什么時候能恢復?” 兩人也知道燕小川是被封了五行之力。 “快了。”蒼殊說,“蛛絲清除完他封印的力量后會自動破除。” 刑春身子貼著墻壁,謹慎地朝外打量:“外邊兩人不好對付,剛才過招都只是在試探,沒有認真用全力。” 聞人胥和庚漢復都像是在和他們打著玩,可刑春和蒼殊卻已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應付。 兩人雖然都反應迅速,配合默契,卻還是從對手那里感受到了難言的壓迫感。 蒼殊已是十境,晉升神魂光核,但和古船外邊的十三境術士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再加上名家和鬼道家,都是他不好對付的存在。 如果不等梅良玉,兩人帶著燕小川離開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兩人都沒有提要走的事。 在刑春和蒼殊討論要怎么從外部破兵甲陣的時候,船艙內的藤蔓綠植們忽然扭動枝條,抖落的葉片快速地連接成一道道符文將他們圈在其中。 刑春和蒼殊同時回頭,眼中只見大片青綠飛襲而來。 青葉背面有一道閃光的字靈。 ——地動。 大地震顫,原本就龜裂的地面隨著這次震動,讓裂縫變得更大。停靠在上邊的這一艘巨船整個往地縫深淵中掉下! 桅桿倒懸,古船受力瞬間翻轉,船體倒朝著地面深淵墜落數十米。原本就有些風化的船只部分被撞得七零八落,升起大片風煙。 聞人胥站在裂縫邊緣,目光含笑地望著卡在深淵中的船只。 庚漢復站在他身旁,聽聞人胥說:“你下手可真狠,我們要殺的也并非這三人。” “我看老秦也不是沖著殺人來的。”庚漢復卻笑道,“否則也不會把人單獨關進兵甲陣里。” 聞人胥:“哦?” 庚漢復:“蘭藥在老秦手里。” 聞人胥輕挑下眉:“原來如此。” 庚漢復說:“雖然機關家那邊的人說最近常艮圣者無法被召喚,但也不能全信,誰知道常艮圣者會不會在自己唯一的徒弟身上放點什么東西。” “可不是唯一的徒弟。”聞人胥回頭朝秦崇學和梅良玉最后消失的方向看去,“今年不是又收了一個徒弟嗎?南宮王府的小郡主。” 庚漢復捋著胡子笑:“記性差了,我總是忘記這事。” 聞人胥側過身去,望著兵甲陣的方向說:“洗兵圖卷,在這個兵甲陣內,老秦應該很快就得手了。” 庚漢復也點頭道:“他這會還沒出來,恐怕是想從梅良玉身上帶點什么東西回去給小姐當驚喜吧。” 比如一根手指,一只眼睛。 * 東風海,山道。 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人影走在寂靜無人的山道上,這個距離已經可以看見在夜里出來活動的海螢,和在龜裂地面沉默無聲的古船們。 紅光如星火飛舞,路道兩旁是高高的紅杉樹,十分密集,在黑夜之中難以分辨。 薛木石耳里戴著扶桑珠,聽見藏在暗處的虞歲聲音:“左邊樹上兩個,右邊樹下兩個,再往前靠近船只的地方還有兩個。” 讓這些人埋伏在東風海,一是迷惑歐如雙,二是能防止在秦崇學目的達到之前被梅良玉跑了。 “你知道他們都是什么人嗎?”薛木石壓低聲音問。 黑風袍貴有貴的道理。 它不僅能遮住你的身形容貌,也能遮住你在衣袍之下的動作和聲音。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不敢讓玄魁的人來,所以守在這里的都是外城幫派的人。”虞歲通過五行光核觀察著埋伏的人員,將從聽風尺和黑胡子那邊得到的情報告訴薛木石,“師兄在外城的仇家本就很多,他們將要殺師兄的消息放出去,來的人只多不少。” 黑胡子在外城幾十年,對外城的勢力情況十分熟悉,靠著虞歲說的幾個形象特征,在短時間內就將那些人的身份全都盤查出來了。 虞歲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但這些人都跟玄魁做過生意,不是幫忙制作蘭毒,就是牽線販賣。” 薛木石聽后,又堅定了心中念頭,問:“這里的人最高什么境界?” 虞歲盤腿坐在一顆巨石上,周圍都是比人還高的雜草叢,她坐下之后,雜草叢把她也遮住了。 “最高十境。”虞歲轉了轉眼珠,打量著埋伏在樹上的人,“在靠近船只的左邊,他叫劉義,農家術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