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黑色紙船停留在洞口, 紙人不斷從船上下來,化作兵陣傀儡涌入洞中。 虞歲因為痛感跪倒在地,薛木石第一次感受到滅世者的死亡共感,加之被兵陣傀儡砍了一刀, 前行的身影踉蹌。 兩人都沒有出聲。 因為他們的意識中, 遠在丹國的少年正崩潰大喊道:“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什么都照做了!我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了,你們還想我怎么樣???” 在他的崩潰大喊中, 雌雄莫辨的聲音問道:“你都說了什么?” “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受這種苦?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這不公平, 為什么只有我!”少年也不過才十九歲, 前半生無憂無慮, 后半生黑暗不堪,他又哭又笑,崩潰的嘶吼變得猙獰, “我什么都說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他們?nèi)贾懒耍∧銈円蔡硬坏?!憑什么只有我啊,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要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趴倒在巷尾下, 已經(jīng)沒有行動能力的少年正茍延殘喘。 法家圣者的裁決術(shù)·凌遲正在攻擊,卻被他頑強抵抗著,他眼眸里都是血色,透過血色望向前方,從人群腳下尋找著他想回去的地方,卻回不去了。 少年已是奄奄一息, 可仇恨卻讓他顯得生機勃勃。 人們與他保持可攻可守的距離,看他的目光充滿戒備與殺意。 最開始發(fā)聲的暴躁男人,此刻話里卻帶著幾分淡淡的嘲笑:“這么不甘心, 那你放異火燒啊。” 他語氣發(fā)狠道:“反正你都要死了, 燒啊。” 雌雄莫辨的聲音道:“同歸于盡, 也不是不行。” 因為感同身受的痛苦而跪倒在地的虞歲動了動手指,雷蛇飛閃,勉強將舉劍靠近的兵陣傀儡擊退,但很快又有新的涌來。 “還有兩個啞巴,不說話也當做是默認?!北┰昴泻萋暤?,“我們都同意,你燒啊!” 靠著石壁歪頭躲開傀儡一劍的虞歲卻聽得心頭一顫,他知道還有兩個滅世者在聽? 難道不進行意識交流,也會被確認是否存在嗎? 少年崩潰道:“我不想殺他們的!我不想滅世!我根本就不想!” “蠢貨!你以為靠你一個人的異火就能滅世,那還要五個人干什么?你殺不了所有人,只會殺了你自己?!北┰昴邢袷鞘懿涣怂?,又痛又怒,“你要是真的那么怨恨,不甘心,那就果斷點,燒,免得讓其他人都跟著你遭凌遲?!? 說完又罵道:“我真是操了法家的凌遲!” “你告訴我是法家的誰對你用的凌遲,老子就算以后死了也得先殺個法家圣者報這凌遲之仇!” 暴躁男罵罵咧咧。 魚鱗口石洞里的虞歲被劍氣抽飛,疼得她滿頭大汗,法家裁決天機術(shù)·凌遲,五行之氣游走全身削皮剔骨,看不見的傷口,疼痛卻降臨在她身上。 現(xiàn)在被淘汰出局也不行。 被傳送到學院外邊更危險。 虞歲倒在地上,用盡最后的力氣滾走躲開致命的一劍,長劍定住她的裙擺,劃走一大片,衣料撕拉聲響的同時,石洞里金雷大閃。 伴隨金雷而來的還有梅良玉的八卦生術(shù)的雷蛇,這些雷蛇附有鬼道家的死符,將圍繞虞歲那一圈的兵陣傀儡抽走五行之氣。 虞歲的周天火已經(jīng)熄滅,梅良玉借著金雷的光芒,看見地上疼得滿頭是汗的虞歲眉頭皺起,在下一批兵陣傀儡持劍砍過來時,瞬影上前將虞歲撈起來。 周天火重燃,點亮黑暗。 虞歲眼中燃著火光,也映著梅良玉沉著冷靜的臉。 梅良玉反手拽著虞歲要往石洞深處趕去,暫時與后邊的兵陣傀儡拉開距離,卻被虞歲攔下,她一頭撞進梅良玉懷里,五指緊緊拽著他的衣服,骨節(jié)泛白,掐出血痕。 薛木石在里邊。 要是讓師兄看見了,根本沒法解釋,如果他們兩個人在同一時間表現(xiàn)出沒有傷口的痛苦和虛弱,太容易引起懷疑。 師兄能攔住兵陣傀儡,不讓他們現(xiàn)在出局,但也不能讓師兄有多余的發(fā)現(xiàn)。 他們感受到的不只是凌遲,而是少年此時的所有狀態(tài),之前受的所有傷,血液流逝的速度,逐漸缺失的體溫,呼吸都宛如在刀割心肺。 凌遲只是給予的最后一擊。 虞歲甚至祈禱薛木石不要痛到喊出聲才好。 雖然她自己都撐不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一張口就感覺有濃稠血水黏糊,她咬破了唇角,溢出的血色擦在了梅良玉衣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