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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歲浮水朝岸邊靠近，笑意還是沒有收起來。

    “我本想喊人來救你的，但是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正好看見這邊有廢棄的院子，就翻墻進去，看見人家扔的不要的衣物。”鐘離雀吸了吸鼻子，擦著眼淚道，“我就拿它們纏起來，好下去救你……你會游水你怎么不說啊？”

    她要氣死了。

    虞歲浮上岸來，甩了甩腦袋，擰著身上衣物的水，聽鐘離雀帶著哭腔委屈地質(zhì)問，不由笑著看過去：“我當然是會游水才會跳下去呀，不然我跳下去做什么？”

    “你都快被燒死了啊！”鐘離雀氣鼓鼓道，“你不是跳下去滅火的嗎？”

    虞歲擰水的動作頓住，抬眸的瞬間笑意收斂，“你看見什么了？”

    “我看見你被火燒著，全身都是火，火勢很大，把你整個都吞掉了。”鐘離雀沒發(fā)現(xiàn)虞歲有哪里不對勁，她還抹著眼淚，“我、我太害怕了，我怕你被燒死。”

    虞歲站在鐘離雀身前，遮擋了月光，覆下的陰影蓋住了她。

    不應該被看見的。

    火靈球帶來的死亡通感不會出現(xiàn)傷口，只有痛感。

    那鐘離雀是怎么看見的？

    虞歲伸出手，給鐘離雀解開綁在腰上的衣物，再牽著她站起身，笑著問道：“你怎么會追過來，靠聽風尺定位嗎？”

    鐘離雀點點頭。

    虞歲點開自己的聽風尺，發(fā)現(xiàn)之前沒有看見的傳文：

    “你別去聚仙樓！”

    “快回家去！”

    “去聚仙樓你會被燒死的！”

    雖然她被“燒死”跟聚仙樓沒有關(guān)系，卻也被預言對了一半。

    她確實被“燒死”了。

    虞歲表現(xiàn)出驚訝的模樣，拿著聽風尺疑惑地看向鐘離雀：“你怎么知道？”

    “我……”鐘離雀呆住，她不敢看虞歲的眼睛，別過臉去，陷入自我糾結(jié)中。

    虞歲又道：“你能提前預知嗎？”

    鐘離雀咬咬牙，小小聲道：“算、算是這樣。”

    虞歲忽然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水漬，鐘離雀看回來，見她笑道：“很為難的話我就不問啦，我可以不用知道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鐘離雀聽得微怔，沖動之下開口道：“其實我……”

    “噓。”虞歲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說話。

    異火的火焰在晃動，說明附近還有人。

    鐘離雀睜大眼望著她，罕見地瞧見虞歲露出戒備的神情。

    水面的動靜平息，沒有聲響，如此夜晚，就連蟲鳴風聲也沒有。虞歲環(huán)視四周，能確定藏在暗處的不是南宮家或者鐘離家的人，若是這兩家的暗衛(wèi)在，早就下水去撈她了。

    離開聚仙樓時，虞歲特意將暗衛(wèi)也甩掉了，或許是今日她和三哥盛暃一起出來，又是在聚仙樓包場，和眾多世家少爺一起，所以暗衛(wèi)沒有進聚仙樓盯著，也就給了虞歲機會。

    若是鐘離家的人，那也早就現(xiàn)身幫忙了，可若是跟著鐘離雀出來的，是監(jiān)視鐘離家的人，那她今晚的舉動和剛才的對話就危險了。

    虞歲依靠異火辨別對方藏身的位置，側(cè)身看向池塘對岸的舊房子道：“出來！”

    如果是監(jiān)視鐘離雀的人——

    短暫的安靜后，池塘對岸響起了一聲怪笑。

    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都說王府郡主是個沒天賦的蠢貨，我看你這不是挺敏銳的嘛。”

    鐘離雀因為震驚，眼睛又睜大了些。

    今日可真是不該出門。

    人倒霉的時候，就什么倒霉事都能遇到。

    虞歲將鐘離雀護在身后，面向?qū)Π叮瑑叭灰桓笨ぶ魍赖哪樱骸澳闶鞘裁慈耍恳才鋵Ρ究ぶ髦钢更c點。”

    男人被她強裝威嚴的模樣逗樂了，大笑道：“這還不是郡主你本人給的機會。”

    “要是王府的暗衛(wèi)還在，我哪有機會對你指指點點啊。”

    虞歲卻從這話中聽出來了，對方針對的是她，不是鐘離雀。

    “哼，你也知道我王府暗衛(wèi)還在，識相的就趕緊自己滾。”虞歲冷哼道，神色高傲，“若是被本郡主抓到，就割了你的舌頭，再挖了你的眼珠子。”

    不管是針對鐘離雀，還是針對她，這人都不能放過，因為他今晚看見的聽到的，任何一樣傳出去被南宮明知道，她和鐘離雀都得完蛋。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虞歲是無論如何都沒法主動碰到對方的，只能激怒對手，讓敵人來找她。

    躲在陰影中的男人哈哈笑道：“今日本想著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從一個蠢貨身上把農(nóng)家的至寶息壤拿走，卻沒想到真讓我趕上了。小郡主，死到臨頭就別嘴硬了，我還得感謝你甩掉了自家暗衛(wèi)，給了我這個機會。”

    原來是為了息壤而來。

    黑影從樹上落在墻頭，體格瘦弱的男子剛現(xiàn)身時還在池塘對岸，在他雙手掐訣后，殘影晃悠，人已來到兩個小姑娘身后。

    大人投下的陰影籠罩她倆。

    男人近在咫尺的怪笑聲如毒蛇吐信，帶來的危機感令人毛骨悚然。

    鐘離雀拉著虞歲要跑，卻被虞歲反推進池塘里，她倆本來就站在岸邊，離得太近，虞歲沒費什么勁就把人推了下去。

    “哎？！”

    鐘離雀落水的那瞬間甚至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想跑？”男人掠影來到虞歲身前，手背青筋若隱若現(xiàn)，他一只手掐住虞歲的脖子，將她從地上帶起，“放心，我會速戰(zhàn)速決，不讓郡主你死得太痛苦。”

    說著將她拉近到身前，湊近一聞：“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果然是香的，這香味饞得讓我都不舍得……嗯？”

    即將喪命在他手中的女孩，沒有狼狽地掙扎，反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虞歲輕聲道：“速戰(zhàn)速決。”

    她也只有這一次機會，讓敵人輕敵而造成致命一擊的機會。

    虞歲手中的五行光核貼著男人頸側(cè)碎掉，黑色的火焰從光核中溢出的瞬間就將男人整個吞沒，他甚至沒來得及慘叫一聲，燃燒的身體條件反射地踉蹌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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