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脫困-《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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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偉的幾乎給人不可摧毀的巨大祭壇,突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置身在玄火壇三層之上的九尾天狐和小灰,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向旁邊震倒開去。不過它們畢竟都是通靈奇獸,很快就穩(wěn)住了身子。
前方的黑暗深處,暗紅的光芒漸漸亮了起來,隱約現(xiàn)出了鬼厲的身影。
束縛在九尾天狐腰間的玄火鏈,逐漸開始明亮,從深深的暗紅顏sè,慢慢變得鮮艷,遠(yuǎn)遠(yuǎn)望去竟似有火焰細(xì)流在奇異的鐵質(zhì)之中燃燒流動的感覺。
九尾天狐低低哼了一聲,眼中似乎有一絲痛苦神sè。站在它身旁的小灰望著九尾天狐,隨即又向那個黑暗深處的身影望去。
暗紅的光芒更加明亮,照出了鬼厲身前的那個石臺。玄火鑒被鬼厲放在石臺之上,冥冥之中,仿佛有無聲的嘶喊,似憤怒,似咆哮!
玄火鑒中心處的那個古老火焰圖騰,緩緩閃爍,如火焰燃燒!
轟隆!
忽地,一陣巨響,從他們腳下傳來,瞬間一股熾熱之氣從玄火壇下噴涌而上,將這個原本冰冷的三層頓時化做赤焰之地。
周圍無數(shù)巨大的堅(jiān)冰開始融化,不斷分解,原本閃爍著幽美藍(lán)光的冰晶在消失前依然閃亮,將周圍映shè得忽明忽暗。
整個空間在熱浪的嘶吼與冰塊無聲的幽舞間,呈現(xiàn)著世間罕見的奇景。小灰轉(zhuǎn)過頭去,三只眼睛眨呀眨的,咧嘴而笑,看得目不轉(zhuǎn)睛;而九尾天狐卻似乎根本無視身后那些冷熱奇觀,一雙狐目只是盯著黑暗中紅光旁的鬼厲。
隨著火焰圖騰上奇異光芒的漸漸明亮,巨大的玄火鏈開始發(fā)出“咔咔”的聲響,鏈條本身上的光亮此刻也更加明亮,看去似要燃燒一般。與此同時,九尾天狐眼中的痛楚之sè更重,甚至連它腰間在玄火鏈周圍的皮毛,竟然也有變得焦黃的趨勢。
周圍的氣溫越來越高,腳下的祭壇中不知何時開始了巨大的轟鳴聲,聽起來就像是奔騰咆哮的火山巖漿,在洶涌起伏。
而在這一片轟鳴、漫天異光閃動的怪異時候,九尾天狐突然身子一震,狐頭猛轉(zhuǎn),竟是離開了它一直緊盯著的鬼厲處,回頭望去。
那遙遠(yuǎn)的地方,在這一片洶涌澎湃、氣勢萬千的喧嘩之外,仿佛有一道長嘯,帶著無比憤怒驚愕,正全速飛來!
九尾天狐臉sè大變,眼神中突然焦慮萬分,猛地回頭,正要張口說些什么……
轟!
一聲悶響,就在此刻發(fā)出。
鬼厲身前的石臺,在玄火鑒奇異的神力作用之下,發(fā)出了沉悶的大響,仿佛帶著一絲不情愿,緩緩向下沉去。而玄火鑒也緩緩從石臺上漂浮起來,移到半空,散發(fā)著純和的紅sè光芒。
隨著石臺的沉落,周圍石壁開始逐漸顫抖,開始出現(xiàn)了一條深深裂縫,緊接著又開始出現(xiàn)了第二條。同時那條深深陷入石壁的玄火鏈也開始抖動起來,這抖動迅速變得劇烈,終于,在石壁上赫然出現(xiàn)了第七條裂縫的時候,一聲轟然大響,曾經(jīng)堅(jiān)不可摧的玄火鏈如一條失去生命的死蛇一般,頹然失去了所有光彩,從九尾天狐的腰間掉落,跌落地面。
九尾天狐在冰與火、黑暗與光明間,仰天長嘯!
那聲音凄厲而悠遠(yuǎn),遠(yuǎn)遠(yuǎn)傳蕩開去,最后與腳下憤怒的火山咆哮融為一體,高亢不絕!
那一瞬間,仿佛是被激怒的火焰力量,眾人的腳底下那洶涌澎湃的熱浪同時轟鳴,巨大的聲響從腳下直傳而上,片刻間眾人腳下堅(jiān)硬的石板就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痕。
鬼厲將玄火鑒一把抓回,收到懷里,返身快步走回。小灰吱吱叫了兩聲,三下兩下跳到他的肩頭。
在九尾天狐的周身急速凝聚起白sè煙氣,瞬間轉(zhuǎn)濃,遮蓋住它白sè的狐身,片刻之后一陣奇異的“嗦嗦”聲傳出,被周圍越來越是熾熱的熱浪所不斷侵蝕的白sè氣體下,漸漸現(xiàn)出了人形。
潔白如玉的手,被熾熱火光照耀得隱隱透明,仿佛看見細(xì)細(xì)的血液輕輕流淌。光滑的肩頭,渾圓而不見絲毫瑕疵,隱約的起伏如溫柔的峰巒,在這兇暴的世界里如此神秘而格格不入。
鬼厲看不清那個人形的容顏,也沒有時間再看。
像是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一般,沉眠無數(shù)時光的火山已然噴發(fā),在他們的腳下,大地劇烈顫動,所有的東西紛紛倒塌,空氣中熾熱得如要燃燒,甚至連呼吸進(jìn)去的也似火焰。
巨大的轟鳴從地底深處轟然而出,早就脆弱不堪的石板瞬間坍塌掉落。青光閃處,鬼厲面sè嚴(yán)峻,騰空而起,九尾天狐化身的那一團(tuán)白氣之中,傳出它的聲音:
“上面!”
鬼厲不及多想,向上空飛去,果然還不到片刻功夫,頭上原本堅(jiān)硬的石壁也隨之坍塌砸下,鬼厲在落如紛紛碎雨的空間里全力躲避沖上,小灰吱吱叫著,緊緊抓著鬼厲衣襟。而九尾天狐籠罩在一片白氣之中,緊緊跟著鬼厲向天沖上。
腳下,熾熱的巖漿瞬間沖破了所有阻擋,如巨大的火柱直沖上天,緊追在他們身后。
整個焚香谷瞬間籠罩在一片熾熱火焰紅光之中,所有的人駭然張望,那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大火柱。
甚至連天空黑云,也被這大地巨力,生生貫穿!
從火柱中心處開始,天空的黑云完全變做了火焰顏sè,就像整座天空,變做了燃燒的火海。
片刻之后,燃燒的灰燼,巨大的石塊、焦?fàn)a從天下紛紛落下,或漆黑,或燃燒,像一場末世悲涼的雨!
誰也看不見鬼厲和九尾天狐的身影,原本被釋放在天空巡邏的紅眼雕,此刻也紛紛逃避死亡,哪里還顧得上追蹤。
一時之間,焚香谷中的人們除了偶爾有人發(fā)出驚叫之外,竟是鴉雀無聲,甚至連那些魚人也震懾于這天地巨威。
只有在那火柱盡頭,玄火壇下,人們遠(yuǎn)遠(yuǎn)聽到了一個狂怒的聲音,厲嘯不止!
遠(yuǎn)處,那道巨大可怕的火柱已經(jīng)消失,大地也逐漸沉靜下來,只是天空云層之中,依然清晰地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周圍的云彩似乎也被火焰燒焦了邊,呈現(xiàn)出怪異的金黃sè。
遠(yuǎn)遠(yuǎn)飛離焚香谷之后,鬼厲在一處偏僻的小山頭上落了下來,這里樹木繁茂,就算是焚香谷的人要追蹤過來,也要找上半天。更何況焚香谷周圍方圓如此之大,焚香谷想要追蹤他們,也沒有那么容易。
他落到地上,青光一閃而收,隨即聽到身后的九尾天狐也落到地上。鬼厲沒有轉(zhuǎn)身,站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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