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鎮(zhèn)-《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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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往昂首看天,一股威勢慢慢散發(fā)了出來,顯示出他是個長期手掌大權(quán)的人物,但不知怎么,看他神情,卻似乎有著幾分悲愴,只聽他緩緩道:“要改變一個人的xìng子,雖然不易,但也不是沒有法子的。”
碧瑤喜形于sè,萬人往轉(zhuǎn)過頭來,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那神情與這世間所有父親看到女兒歡喜時一般無二。碧瑤沖著他父親笑著,卻注意到旁邊那個人皺著眉頭,低聲對萬人往道:“宗主,那只是青云門一個無名小子,我們值得花費這么大的氣力么?”
萬人往搖頭道:“那少年手中有曠古未有的大兇法寶,而且看他樣子,居然還能cāo縱自如,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這等人才,若能收之,必定對我霸業(yè)大有助益,更不用說他還幫了我們父女一個大忙。”
碧瑤連連點頭,道:“就是,我當rì就和他說過了,若能入我圣教,爹一定會看重他的,他就是不聽。”
萬人往失笑,道:“他怎么會聽?他那個xìng子,從小又在青云長大,早對我們圣教深惡痛絕。只不過,嘿嘿,噬血珠與攝魂都是這天下間至兇之物,雖然如今被這少年莫名其妙地?zé)挸闪搜獰挿▽殻窔鈨?nèi)斂,不露于外,但這兩件大兇之物帶在身邊,豈能毫無影響?以我看來,這少年修行未深,rì夜又和這大兇之物在一起,時rì一久,被這法寶內(nèi)里戾氣所侵,xìng子必然改變,好殺噬血,到時正道不容于他,我們再小施計策,他想不入我圣教也難了。”說罷哈哈大笑。
碧瑤呆了一下,一時心中也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擔(dān)憂,竟是說不出話來了,只得怔怔望向東方,但見陽光燦爛,rì正當中,古道之上,卻早不見了那一個少年身影。
※※※
張小凡離開了那個茶攤,獨自一人向東而去。
這時正是午時,陽光普照大地,過了空桑山的山區(qū),便是一片沃野,空曠而少有人煙。只有一條古道,不知曾經(jīng)被多少古人今人踩過,在這片原野之上,筆直向前延伸而去。
張小凡沒有御空飛行,而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古道之上。剛才與萬人往的對話,在內(nèi)心中對他的沖擊不可謂不大。雖然他面對著萬人往說話時正義凜然,但此時此刻,只有他獨自一人的時候,卻仍是忍不住地問自己:難道我真的是對的么?
黑sè的燒火棍依然安靜地偎依在他的腰間,若有若無地,從它棒身上傳來絲絲涼意。
走著,走著,走著……
蒼穹下,古道上,滿懷心事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腳步,仰首看天。
那天是蔚藍的,高高在上,看去竟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張小凡怔怔地看著,嘴角輕輕動了一下,眉頭皺在一起,低低的,向著天空,仿佛也向著誰的深心,輕輕道:
“人活在世上,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
這一路上,張小凡風(fēng)餐露宿,身上銀兩雖然不多,但他餓時在野外抓些野鳥野兔,困時就找個樹下對付一宿,反正他往rì在大竹峰上因為做砍竹功課,身子也算強健,倒也不覺得辛苦。
其實若是他御起燒火棍御空而行,自然要快上許多,但不知怎么,他卻并無如此打算,總覺得心頭煩悶,總有那些困擾纏在心頭,便寧愿緩緩而行,希望把自己心頭的疑問想個明白。
不過若說到這里,張小凡此刻心頭的問題,卻又如何是他這樣一個少年能夠想的明白的,任他想破了頭,總覺得師門過往的教導(dǎo)自然是神圣無比,天生就當如此,決然不會錯的;但再一想那個萬人往所說的話,卻仿佛也有幾分道理,取舍不下,真?zhèn)€是困惑不已。
若是換了其他人,比如說他的六師兄杜必書,便賊笑一聲,拋開不管,反正我身在青云門下,自然是聽青云門的話;而若是他那大師兄宋大仁,xìng子嚴謹,從根本上就不信這所謂的邪魔外道,那是連想一想的念頭也不會有的。
偏偏只有張小凡,骨子里xìng子比誰倔強,碰到了這個幾乎是對自己以往信念全盤挑戰(zhàn)的問題,便yù好好思考,想出個明白來。
如此,他埋頭苦想,走了整整三rì,卻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rì,張小凡忽然感覺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頭,卻是有一個小鎮(zhèn),看去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可能是在這古道之上,人卻是不少。
張小凡心中一陣歡喜,倒也暫時忘卻了煩惱,這三rì來路上都少有人煙,這時看到了這樣一個小鎮(zhèn),倒也讓人jīng神為之一振。
走到近處,只見鎮(zhèn)口路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邊刻著“小池鎮(zhèn)”三個字,想來是這個小鎮(zhèn)的名字了。
張小凡信步走了進去,只聽著人聲漸漸大了起來,古道從這小鎮(zhèn)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檐宇,也有些商鋪,不過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兩旁直接擺攤的小販,沿街走去,叫賣聲不絕于耳,真是一副世情畫卷。
張小凡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漸漸露出些微笑,年幼時還在草廟村里生活的時候,依稀便記得也是這么一番模樣,人間煙火,比起青云山上的修真歲月,仿佛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鐺鐺鐺鐺鐺鐺鐺……”
就在張小凡還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時,忽然前方街道上傳來一陣震天響的敲鑼聲,把他嚇了一跳,接著便看見周圍的鎮(zhèn)民們紛紛加快腳步,向前頭一處跑去,間中還聽到有幾個人邊走邊談:“快走吧,鎮(zhèn)長召集要講話了。”
“我看就是那件事吧?”
“是啊,聽說昨晚鎮(zhèn)長和李保長、范秀才他們商量了整整一個晚上,不知道有沒有商量個法子出來?”
“希望有法子吧,不然這rì子可真沒法過下去了!”
……
張小凡聽在耳中,好奇心倒被勾了起來,便也隨著人流向前走去。只見周圍人流紛紛聚集,過不多時,便有兩、三百人在鎮(zhèn)中心的一塊石臺邊上圍了起來。
張小凡站在人群中,向那中間看去,只見那石臺有半人多高,看去還算平滑,上邊站著三人,兩老一少,想來便是剛才聽說的那個鎮(zhèn)長和李保長、范秀才這三個人了。
看見人來的差不多了,石臺上三人中年紀最長的一個,站了出來,向下邊的鎮(zhèn)民們招了招手,鎮(zhèn)民們隨之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等到完全安靜了,那老人環(huán)顧四周,語氣沉重,道:“諸位鄉(xiāng)親,今rì召集大家過來,想必大家也知道所為何事。自從三個月前,那妖孽在鎮(zhèn)外十里的‘黑石洞’住下,從此便不停sāo擾本鎮(zhèn),到了最近這一月以來,更是變本加厲,夜夜俱來,掠去牛羊家禽無數(shù),更有甚者,三rì前王家父子為了家中最后一只牛而與之反抗,竟被……唉,竟然不幸死在那妖孽手上。”
周圍鎮(zhèn)民中一陣嘆息,少數(shù)人更有破口罵出聲的。張小凡心下明白了大半,但還是不知道那妖孽究竟是什么東西。
這時只聽鎮(zhèn)長又道:“老夫身為鎮(zhèn)長,卻不能保一鎮(zhèn)平安,實在慚愧。昨晚與李保長和范秀才商量之后,以為這妖孽既然非同一般,則非我等尋常人所能抵擋,不如張貼告示,請一些修道高人回來收妖,至于費用嘛,還要請諸位鼎力支持。”
他話一說完,臺下鎮(zhèn)民們便紛紛道:“鎮(zhèn)長說的有理,是當請高人回來抓妖。”
“再這般下去,只怕人都要被那妖孽吃了,還在乎那一點錢么?”
“對,對……”
那臺上三人見鎮(zhèn)民們大都同意,鎮(zhèn)長也似乎松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昨晚我也請范秀才寫了篇告示,那就張貼出來了。”說完向那個秀才模樣的年輕人點了點頭,那秀才應(yīng)了一聲,從懷里拿出一張白紙,上邊有些字跡,走下石臺,走到立在旁邊一面磚墻上,貼了上去。
鎮(zhèn)民們立刻擁了過去,張小凡也跟過去看了看,只見那紙上寫著:
今有妖孽三尾妖狐,居于鎮(zhèn)外十里之黑石洞中,晝伏夜出,sāo擾本鎮(zhèn),搶掠家禽牛羊,更有傷人,奈何其妖法厲害,今特請有道高人,為民除害,小池鎮(zhèn)愿以五百兩紋銀謝之。
張小凡看那落款是小池鎮(zhèn)鎮(zhèn)民,耳里聽著周圍居民紛紛表示贊同。他猶豫了一下,本有心做這一件善事,但一想到剛才那鎮(zhèn)民和鎮(zhèn)長的話,這妖孽怕是厲害的緊,自己法力低微,打不過那妖怪倒是小事,一不小心丟了xìng命、更丟了師門臉面,那可是自己擔(dān)待不起的。
他這廂正在遲疑,忽然聽見周圍鎮(zhèn)民中突然發(fā)出一陣嘩然,忙抬頭看去,登時吃了一驚,只見一個巨漢從外邊走了過來,所到之處,只用手輕撥,人群便像水一般向旁邊分開了去。
待那巨漢走到近處,張小凡看得真切了,只見這人看去年紀倒也不大,最多二十左右,濃眉大眼,方臉闊耳,配合了他那驚人的身材,一股威猛之氣迎面而來。
人群之中,最高個的也不過只到他的肩膀,當真便是有鶴立雞群之勢。
只見他大步走到那面墻邊,仔細把那告示看了一遍,二話不說,居然就扯了下來。
人群中一陣驚呼,那巨漢轉(zhuǎn)過身來,向周圍人橫掃一眼,鎮(zhèn)民們立刻都安靜了下來。只聽那巨漢甕聲甕氣地道:“我是‘金剛門’門主‘大力尊者’唯一傳人石頭,奉師命出來修行,今rì到此,就為諸位做這一件功德事了。”
張小凡怔了一下,搜遍腦海,也從沒聽說過這個金剛門什么的修真門派。
周圍人都盯著他看,這時鎮(zhèn)長等人也趕了過來,走到這個自稱叫做石頭的巨漢面前,鎮(zhèn)長小心翼翼地道:“這位……壯士,那妖孽可是十分厲害的,并非、咳咳,并非力氣大就可以了,搞不好還有xìng命危險,你可要想好了?”
那巨漢點了點頭,看了鎮(zhèn)長一眼,甕聲道:“你可是不相信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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