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你教我的-《掌上嬌嬌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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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輕描淡寫地略過。
他也可以編撰借口。
但賀松寧按了按胸口,就這樣席地而坐。
他道:“……因為無人教我?!?
“我害怕才好,不是嗎?”薛清茵輕聲反問他。
賀松寧張了張嘴。
沒等他說話,薛清茵接著道:“你可以用很多方式殺了魏王,卻故意叫我看見那樣一幕……因為你不信我,你需要將我嚇住。我才不會將你做過的事說出去。”
“我,你不信。那個農(nóng)戶你也不信……”
賀松寧啞然:“你當時出聲果然是故意救他?!?
薛清茵沒接他的話,只問:“你有相信的人嗎?”
賀松寧更啞巴了。
他……沒有信任的人。
可以這樣說,連薛成棟他也不信。
薛清茵喃喃道:“所有人在你心中大抵都是別有用心。所有人的愛意你都能肆意踐踏?!?
賀松寧當即反駁道:“我何時踐踏……”
他話說到一半,想起來自己先前對薛清茵的不屑與厭憎。
那是踐踏。
薛清茵又問他:“不知薛清荷在你心中,是不是也不值得信任?”
賀松寧……不知道。
他要走的是一條充滿艱險的路。
從踏上去那一刻,便注定不能相信任何人。
他不愿薛清荷沾染這種種污穢,又何嘗不是一種多疑?
只要不讓她沾染,她就很難站到他的對立面上……
賀松寧被戳破了心思,頓時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薛清茵回過頭,卻是滿面淚痕。
竟是哭得無聲。
她啞聲道:“我真不敢與你呆在一處了,你叫人覺得害怕。”
往日里驕縱的容顏,如今卻如風雨摧殘后的花。
“清茵……”賀松寧的語氣柔和了些。
她可憐時,便勾起他無邊的憐惜了。
“我不知曉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也不知,你有沒有想過,你究竟要什么?!毖η逡鹜罂s了縮,躲開了他伸來的手。
這是何意?
賀松寧心想。
薛清茵道:“你要的便是所有人都怕你嗎?你求的是無邊權(quán)力,卻不要一絲真情嗎?”
賀松寧的目光頓時有了變化。
他要的……自然是皇帝的位置。
不要一絲真情?
薛清荷自然會一心依賴他……又怎會沒有一絲真情?
但想到這里,他突然卡了殼。
他發(fā)現(xiàn),就算是這樣,那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歡喜的事。
他有多少日不曾見過薛清荷了?
賀松寧記不清了。
想必自然而然的,屆時薛清荷對他的感情也總會變淡。
那除了薛清荷以外呢……
賀松寧發(fā)覺自己沒有擁有過一絲真情。
不……
也不是。
他想起來那日孟族王闖進來,逼問他們二人時,字字句句說起薛清茵對他的何等在意。
當真嗎?
賀松寧本能地又想去懷疑……可他馬上又想到薛清茵問他,為何你總這樣多疑?
她未說出口的意思,便是——“為何你不能信我”。
為何?為何?
一剎間。
賀松寧的腦中掠過了許多東西。
甚至還想起了那農(nóng)戶家中,妻兒老母依偎在一處的情景。
他們活得貧苦不易,面上笑意但總是比他多一分的。
賀松寧恍然大悟。
……他自然也可以擁有真情。
若是沒有,那便自己親手打造出來。
“莫哭了?!辟R松寧抬手為她擦了擦眼淚,“洗好了便回去吧。這兩日很快就過去了?!?
許芷對他懷揣著天然的母親的愛意。
薛清茵自幼依戀他。
只是這一年疏遠了些……但要撿回來并不難。
他現(xiàn)在突然覺得那虛假的身份也并非全無意義。
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生母。
但只要他想,他依舊可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薛清茵似是言盡于此,自己擦了擦臉頰,站起身便走在了前面。
賀松寧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兒,跟上去道:“嚇著你是我不好,我今后定然信你,也不會再嚇著你了,也不會叫你哭了。”
他以為她又要問,那我和薛清荷孰輕孰重呢?
她一貫喜歡問的。
但今日他這樣松了口,她反而什么也不問了。
賀松寧與她并肩而行,又想起來關(guān)切她:“你如今月份也該大了,為何肚子仍不見……”
薛清茵冷冰冰地道:“本就是假的?!?
“什么?”這句簡短的話,卻加起來比前面的話還具有沖擊力。
本就是假的?
宣王知道嗎?皇帝知道嗎?
……他們必然知道!
原來薛清茵成了他們對付魏王和徐家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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