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魏王府。 江側妃狼狽地從池子里爬起來,兩個婆子卻又沉著臉,按住了她的肩,將她猛地往水里一摜。 “咳咳咳……王妃……王妃如此待我,不怕殿下回來后,同王妃算賬嗎?”江側妃掙扎著抬起頭,喉中擠出聲音。 柳月蓉坐在不遠處,她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放:“一個側妃,竟敢亂了規矩出聲責問我。掌嘴。” 她身邊的陪嫁丫鬟聽見這句話,當即走到江側妃身旁,掄圓了一巴掌打上去。 江側妃又疼又氣,尖叫著破口大罵。 嬤嬤端著漆盤走進來,將這亂糟糟的一幕收入眼中,當即皺眉道:“王妃。” 柳月蓉看向嬤嬤的方向,露出厭憎之色,但很快又掩去了。 “殿下不在府中,我一個奴婢本也不該多嘴。但王妃先是將柳家的奴仆帶入府中,王府上下竟多處都由他們來接管。已然不知此地是魏王府,還是柳家。”嬤嬤不快地道。 柳月蓉心頭暗罵,你也知道你只是個奴婢。 昔日婉嬪還是婉貴妃,你個老奴才得以水漲船高,拿起了主人的架子。今日還想教訓我? “嬤嬤也知道,自從那個孩子沒了。我日日不得安眠,痛徹心扉。我娘家人念著我的苦,這才送了些慣用的丫鬟婆子來……”柳月蓉擦了擦眼角道。 剛沒了孩子,她真的是幾乎發了瘋。偏嬤嬤還要她忍住,不能去皇帝那里告喬心玉的狀。 她是真恨吶,恨之入骨。 柳夫人來府中看望她,便道:“留不住的已成定局。你如今要做的,便是收拾心情,趁你婆母失勢,魏王又不在府中,扶植你自己的勢力,將整個王府牢牢把控在手中,將那些妾室管得服服帖帖,立起你王妃的威嚴。 “等到將來魏王回府,知你喪子之痛,你再順勢說幾句溫言軟語。夫妻感情反而能增進。此后你再與魏王同心同德,到底還年輕,孩子再要兩三個也不是難事。” 柳月蓉彼時正失了主心骨,難得將柳夫人的話聽了進去。于是緊跟著便出手整治起了王府上下。 因她喪子之痛,府中眾人一時也不敢忤逆她。 柳月蓉這才在府中,真真切切地嘗了一回做主人是個什么滋味兒。 “王妃喝藥吧。”嬤嬤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柳月蓉從思緒中回過神,仰面又對上嬤嬤的面容。 嬤嬤面含慍怒,但又不能發作,只是將漆盤中的藥碗往前送了送:“王妃請。” 這是調理身體的藥。 滑胎傷身……若不仔細調理,恐怕以后都難有孕。 柳月蓉也只得憋著氣,接過藥碗一飲而下。 嬤嬤將空的藥碗接回去,也懶得再管。反正等魏王回來,魏王妃能再有孕就是好的……魏王府也有了更大的指望。 但這念頭剛行至此。 “王妃!王妃!”宮人跌跌撞撞地進了門,臉色慘白發青,如同天塌了。 “宮中……宮中來了人……”宮人道。 柳月蓉站起身,見狀頓時心中有些沒底:“是何事?” 難道她在王府中折騰的動靜,都傳到父皇耳中去了? 宮人面對她的問話,卻面露惶惶之色,沒有答。 這時宮中來的內侍,也進了門。他面色沉重,開口道:“益州急報,魏王殿下……薨了。” 庭院中寂靜萬分。 好似霎時間被抽走了人間的所有聲音。 江側妃頂著巴掌印,最先回過了神,她尖聲道:“不可能!你……你從哪里來的?你、你胡說八道!你怎敢這樣說皇嗣?” 柳月蓉嘴里的苦意還未完全散去。 剛喝下去的藥好像還反流了。 她口中越來越苦,胸中也一陣陣發窒,然后她仰面倒了下去。 她年少時便一見傾心的男人。 她朝思暮想想要嫁給的男人。 給喬心玉留了一個孩子,便不在了…… 她呢? 那她呢! 柳月蓉喉中擠出一聲哀叫,那哀叫斷斷續續,最終變成了尖利的嚎哭。 一轉眼的功夫,魏王府上下便都哭號了起來。 哭聲直傳出很遠。 而魏王身亡的消息也傳出了很遠,直傳到了許家。 許家卻沒有心思為魏王的死生起半點情緒。 此時許家的氣氛緊繃,為的卻另一樁事…… “可恨我不在清茵身邊。”許芷眼圈泛紅,“她身子那樣弱,怎么受得住這樣的苦?我怕只怕她身體撐不住……在益州沒了性命。” 許芪也跟著擦了擦淚水:“不如寫封信去問問如今怎么樣了。” “尚在戰時,只怕反誤了大事。”許芷哽咽道。 她自知不夠聰明,哪里好再去添亂? 正說話間,有小廝快步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姑奶奶!姑奶奶!” 他很快在許家人跟前站定,道:“陛下……陛下重重賞賜了宣王殿下,賞賜的隊伍已經離京往益州方向去了。” 許芷勉強笑了笑。 得圣寵自然是好事。 但比起賞賜不賞賜,她還是更關心女兒的身體。 小廝咽了下口水,喘了口氣,接著道:“倒也巧,也有東西從益州送來,是給姑奶奶的。” 許芷哪里還坐得住?連忙站起身催促道:“什么東西?在何處?快快取來!” 小廝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許芷。 許芷接過來匆匆拆開。 “……是宣王親筆寫的。”許芷神色復雜地道。 許芪不敢看,半瞇著眼,小心翼翼地問:“怎、怎么說?” 許芷道:“清茵無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