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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給宣王和薛清茵的，還有捎給賀松寧的。

    也不知魏王身死，阿寧是否也會受牽連……許芷皺了皺眉，壓下心頭的憂慮。

    翌日。

    柳夫人到了魏王府來探望女兒。

    王府之中個(gè)個(gè)如喪考妣。

    柳月蓉更是又仿佛生了一場大病，倚著床邊，神思恍惚。

    柳夫人抓著她的肩頭，沉聲道：“事已至此，你哭也好，鬧也罷，你的夫君都不會死而復(fù)生。”

    柳夫人說著，面色難看地道：“甚至……柳家都跟著魏王府從此失去了希望。”

    柳月蓉回過神，一把推開柳夫人的手：“你們?nèi)缃竦胗浀倪€是柳家的前程嗎？”

    “難道不該嗎？月蓉，你嫁錯了人，帶累的的確是家族上下！”柳夫人說罷，收了收怒火，“眼下你要想一想，怎么為自己謀后路了……”

    “怎么謀？”柳月蓉喃喃道，“人都沒了，怎么謀？我不會再有第二個(gè)孩子了。”

    “誰說不會再有？”柳夫人卻語氣沉靜地道。

    柳月蓉坐起身，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喬心玉？”

    柳夫人皺眉：“不。……你不能讓她活著回到京城。她的父親在此次大戰(zhàn)中沒死，將來依舊還是節(jié)度使。她有父親做后盾，又有子嗣傍身……”

    柳月蓉冷冷地一笑，打斷道：“我是正妻，我大可要來養(yǎng)在自己膝下。”

    柳夫人罵道：“蠢貨。骨肉親情，血脈相連，豈會因你養(yǎng)在膝下便能割舍？那孩子總會知道自己的親娘是誰。所以……不能留。你若要孩子，只管從其它地方抱一個(gè)來就是。”

    柳月蓉怔了怔。

    柳夫人已經(jīng)有些不耐了。她怎么會將女兒養(yǎng)得這樣愚鈍？

    “如何？還沒想好？宣王的本事眾人皆知。將孟族打回老家，也要不了多少日。到時(shí)候喬心玉隨軍還朝……”

    柳月蓉一個(gè)激靈：“是，要?dú)⒘怂３盟€在益州，天高皇帝遠(yuǎn)……”

    柳夫人想了下，道：“路上殺吧。”

    柳月蓉的思緒又恍惚了下：“若能將薛清茵也殺了就好了。”

    柳夫人怒道：“你怎么還想著與宣王妃爭風(fēng)吃醋？她到底是別人的妻子！”

    柳月蓉掩面哭起來：“可是……可是憑什么？我的夫君死了。而她的夫君卻能得勝得賞。將來我真要被她死死壓一頭，永世不得翻身了。”

    柳夫人一把按住她的肩：“沒出息的東西。日子還長著呢，想來要不了幾日，你那婆母也要被放出來了，她只要腦子沒有糊涂，就會知道她得幫你……”

    柳夫人屈指指向窗外，指向那巍峨皇宮所在：“你且看清楚了。爭奪到一個(gè)好夫君算什么，那里才是最后的終點(diǎn)！”

    柳月蓉心神一震。

    母親的意思是要她……將來做皇太后嗎？

    *

    喬騰到底是益州的節(jié)度使，他對益州乃至益州附近的州縣，都分外熟悉。

    由他作向?qū)В醮筌姼莿萑缙浦瘛?

    賞賜到的這日，已是連奪三城。

    沿途百姓莫不俯首叩拜。

    侯啟云騎在馬上看得膽戰(zhàn)心驚。

    他驟然發(fā)覺到……經(jīng)此兵禍，益州軍民對宣王反而更加的崇敬，乃至到服服帖帖的地步了。

    宣王不必?fù)]刀向那兇惡的山民。

    所謂殺雞儆猴。

    又所謂救命之恩重如山。

    只多殺幾個(gè)孟族士兵，益州便是再刁的山民，也要即刻向他俯首稱臣……

    這里儼然已經(jīng)成了他一人的王國。

    侯啟云越想越覺得頭皮發(fā)麻……陛下會想到這一幕嗎？

    他想到這里，不由回頭去搜尋宣王的身影，但卻沒能看得見。

    另一廂，薛清茵暫且住進(jìn)了新的宅院。

    她想著京中恐怕已經(jīng)知曉魏王身死的消息了，便帶上云朵和阿卓，去尋喬心玉。

    等跨過一道又一道門。

    還未見到喬心玉呢，卻是先見到了被兩個(gè)士兵扶住的賀松寧。

    “清茵。”賀松寧出聲叫她，并讓士兵退到了一邊去。

    喲，如今還能自個(gè)兒站立了。

    薛清茵看也不看，扭頭便走。

    她倒是想抓著他的傷口多按幾下……奈何宣王瞧了得在床上發(fā)瘋。

    “……清茵，你就沒有什么話想與我說嗎？”賀松寧的聲音又響起。

    薛清茵頓了頓腳步。

    你非要這樣問的話……

    她轉(zhuǎn)過身來，壓低聲音：“我有些后悔。”她道。

    后悔……？

    賀松寧目光一閃，呼吸都漏了一拍。

    腦中不自覺地，不受控地生出了點(diǎn)念頭——后悔殺他？

    薛清茵歪了歪頭，語氣壓得更低道：“怪我從前沒有殺過人，第一回便是在你身上。因而手腳不夠利索……”

    賀松寧眼皮一跳，嘴角向下撇。

    “下回我就知道了，第一刀應(yīng)該切在你的喉嚨上。……我會讓宣王好好教一教我的。”

    賀松寧神色一變，目光陰鷙。

    她要宣王教她如何殺他？

    她要宣王教她如何殺他。

    “清茵，你是懂得如何叫人傷心的。”他從齒間擠出陰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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