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父母是玩古玩的。 八十年代末,我家住別墅,開豪車,出門有保鏢,住家有保姆。 到了九一年,父母辭退了用人,把宅子和家中值錢的物件全賣了,準備去西域買“佛天珠”,并把我委托給了唐叔。 走之前,父母告訴我,他們最遲半年會回來。 但我等了整一年,父母音訊全無。 而且,唐叔突然病重臥床。 唐嬸帶著唐叔的全部家當,跟一個小黃毛跑了。 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無限恐慌。 為了養活自己和病重的唐叔,八歲的我,加入了“拖褲黨”。 在火車站門口,盯著出來的旅客,拖住他們褲子,賣給他們假袁大頭,不給錢,就不讓走。 我們這些“拖褲黨”有十來個人,全是八、九歲小孩,被一個叫“叢哥”的十八歲男孩給控制。 每天每人的任務是二十塊,分給我們一塊二買饅頭吃。 如果要不到錢,叢哥會打人。 我因為年齡最小,常完不成任務,被打得最多、最慘。 記得有一次下雪天,旅客少,我只要到了五塊錢。 叢哥把我拉到壓水井旁,將我頭往水井上撞,邊狠狠撞,邊大罵我傻逼。 我頭裂開了一道好大的口子,流了很多血。 叢哥拉了屎尿,拌在雪上,拿雪團塞進我傷口里。 他站在一旁,看我腦袋噴血痛苦無比的樣子,叉著腰大笑:“一條吃不到新鮮屎的蠢狗!哈哈哈!” 傷口的疼、雪的刺骨、屎尿的腥臊……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種屈辱的感覺。 當時,我發誓,以后我要讓叢哥生不如死。 那天,我幾乎是爬著回唐叔家的。 沒有分到一分錢,我煮豬油湯吃。 開水里放一丁點菜市場撿來棄肉熬成的豬油,一根切碎了的蔥花,一碗給唐叔,一碗給自己。 唐叔在床上喝著湯,看著我額頭不斷往下滲的血,哭了。 他給我看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我爸的,一張是我媽的。 我爸整個人倒吊金鐘掛在樹上,眼睛被人挖了,瞳孔血肉模糊。 我媽像青蛙一樣趴在地上,四肢都釘上了嬰兒手臂長的鋼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