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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尷尬的沉默，修爾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問的實在太直白了，讓人很難接受，但是事關(guān)重大，這種壞人總要有人做的。

    “你還活著嗎？”沒想到阿尼卡并沒有什么不滿，只是淡淡的反問道，“你怎么確定你還活著？”

    “呃……”修爾被問的愣住了，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不是哲學上說如何證明自己還活著那種詭辯，而是如何確定的問題，我當然還活著了，是不是活著，難道自己還感覺不出來嗎？

    不過，阿尼卡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了，很顯然，阿尼卡確定自己的另一半依然存在，因為雖然分開了，但雙方在本質(zhì)上還是一體的，而且又不是普通凡世生物而是神靈，不可能出現(xiàn)一方存在性已經(jīng)消失但另一方依然存在這種情況，而且神性帶來的力量，或許還會讓兩者之間有一些特殊的感應，因此阿尼卡才如此篤定，自己的另一半依然在裂隙內(nèi)部游蕩。

    “只能從頭解釋了。”阿尼卡嘆了口氣，操控著明妮的軀體，舒舒服服的四蹄彎曲趴在地上，難怪林精那么熟練，果然是從祖先那里流傳下來的習慣嗎，“原因我就不解釋了，和你家的露娜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她選擇了嘗試減緩壓力，而我選擇了探尋根源，你是露娜的信徒，應該比較了解。”

    “是的。”修爾認真的躬身行禮，身為神靈，為了凡人的世界，不僅甘于親身犯險，而且采用撕裂自己這樣極端的手段，雖說其中有自保的原因，但也足以贏得凡人的敬意了，“贊美圣靈，神愛世人，圣哉。”

    “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打算，我之前雖然對其他神靈提起過，但都是說我和‘某位’神靈商定，由他進入裂隙內(nèi)部，至于某位神靈到底是誰，就連溫蒂和芙蘿拉都不知道，不是我不相信她們，但那種狀態(tài)下我實在太虛弱了，所以必須嚴格保密，真讓她倆知道了，還要和我一起承擔這份壓力，沒什么必要。于是，我瞞著所有神靈，在完成了分裂之后，選擇一處星球之外的小型大裂隙走了進去。”

    “您走了進去？”

    “對，該怎么解釋呢。”阿尼卡皺了皺眉，似乎在發(fā)愁如何用人類的語言向修爾和莫瑞婭解釋，“另一半也是我，但又和我有一點區(qū)別，啊，對了，你不是曾經(jīng)分裂意識碎片進入大裂隙嗎？就類似于那種感覺，碎片是你，本體也是你，咱們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的意志比你更強，我可以同時操控兩個自己而且互不干涉。也不對，這么說還是不全面……”

    “唔，阿尼卡大人，我大概已經(jīng)理解了。”修爾也皺起了眉，下意識的輕輕叩打著大腿，若有所思的說道，“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另一半的狀況您應該也能知道才對呀。而且既然同為您的意識，肯定會有精神上的感應，之前大裂隙在帕瓦帝加打開了那么多次，您的另一半順著感應，怎么也能找回來了吧。”

    “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了。”阿尼卡苦笑著說道，“我低估了大裂隙內(nèi)部的危險性，聯(lián)系……斷開了。”

    “嗯？”

    “你用意識進入過大裂隙，那就應該知道，在大裂隙里，單純用意識形成聯(lián)系的難度有多大。”阿尼卡解釋道，“裂隙內(nèi)部時時刻刻都在消耗著離開本體的意識信息，損耗與持續(xù)時間和距離成正比，越是深入，消耗越大。”

    是的，修爾明白阿尼卡說的一點沒錯，這也正是神靈無法用意志探索裂隙內(nèi)部的世界，不得不以本體進入的最大原因。他攜著數(shù)千萬人持續(xù)不斷生成的信仰，凝聚成一體裹挾自己的意識碎片，即便如此，依然失敗了數(shù)十上百次才勉強成功，而阿尼卡是單純靠著自己的存在性維持意識聯(lián)系，因為存在性被耗盡導致聯(lián)系中斷也就沒什么可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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