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娘怎么知道醫生囑咐最好去市里頭的大醫院?” 俞水山滿心疑惑,不解的問道。 老太太扯扯嘴角,極其敷衍“仙人托夢。” 俞水山迷茫的眨眨眼,青天白日,神仙托夢? 他看起來像是那么癡傻嗎? “我知道你有疑惑,但你先別疑惑。”老太太拄著拐杖,氣勢洶洶接著道“醫生的囑咐你都干得出自己悄悄昧了,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你今天敢昧醫囑,來日就敢昧下老婆子的遺囑。” “萍萍,你說你爸做的對嗎?” 老太太適時的拉了盟友。 聽的一愣一愣的俞萍,還在心里感嘆自己奶奶嘴皮子厲害時,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奶奶厲害,自然說的都是對的。 俞水山:…… 這幾日,他娘就好似解放了天性。 以往,他和娘之間,不說冰凍三尺吧,也大多時候沉默是金。 他竟在即將不惑之年時,久違的感受到了母親那顆拳拳慈母心。 他并沒有絕對晚,也并沒有不屑。 “娘,少借點債總是好的。” “去醫院做手術只是第一步,術后的恢復愈合也費時費錢,甚至醫生說,我這個病,做了手術,也最好不做重活,不出大力氣。” “娘,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在俞水山心中,對未來的恐懼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自責,慚愧,懷疑,絕望,似乎隨著突如其來的疾病滲透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好像,死不可怕。 最怕的是,他再也無法成為家里的頂梁柱,再也不能擔負起母親妻兒的生活。 他怕自己不能再帶受了這么多年苦的妻子過上好日子,怕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兒再也不能似過去的十幾年那般無憂無慮,怕自己不能給年幼的兒子打下殷實的家底,他甚至都怕自己一場病,耗盡了母親偷偷攢了一輩子的棺材本。 老太太斂斂眉,松松垮垮滿是皺紋的眼皮遮住了眼里的情緒。 她這么大把年紀,經歷了戰火紛飛,家破人亡,人心險惡,怎么可能察覺不到水山身上無意識彌漫出的沮喪和絕望。 這可不行! 做手術,除了靠先進的醫療設備和醫生的努力,也得靠病人自己的求生欲。 她從未見過水山這副模樣。 被游街,被砸爛菜葉,戳著脊梁骨罵時,水山沒有頹廢。 一個人做兩份工,替青山補工分時,水山也沒有喊過一句累。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孩子心善心軟的很。 所以,也最怕成為家人的負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