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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你這樣以為？”裴一卿道。

    錦瑟猛地拉起了自己的袖口，將自己的手腕遞到了他面前，咬緊牙關(guān)，方道：“因?yàn)槲疫@里，曾經(jīng)有過一道很淺的疤痕，若非得人提醒，就連我自己都沒能發(fā)現(xiàn)！”

    七年前，在帝都青州，她曾經(jīng)意外在大街之上，遇到了林淳瑜的那個胡奴兒。

    那時(shí)她剛得知自己被蘇黎禁足城內(nèi)，在城門口駐足良久，終究只能轉(zhuǎn)身往回走。

    行至路途中時(shí)，卻總覺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錦瑟驀然回頭，卻對上一雙似曾相識的碧色眼眸。

    胡奴兒見她回過頭來，忽然朝她微微一笑。

    錦瑟怔了怔，看了看她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林淳瑜的身影，這才也笑起來，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胡奴兒仔細(xì)地看了看她的臉色，笑道：“你好嗎？”

    錦瑟第一次聽到她開口說話，她是胡女，口音有些奇怪，開口與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有些奇怪。錦瑟并沒有在意，微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你一個人？林公子呢？”

    胡奴兒指了指前方：“他在前面的茶樓等我。”

    錦瑟忽然一頓，想著林淳瑜會不會知道蘇墨的下落，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連海棠都不肯告知她昏迷那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林淳瑜即便知道，又怎么會告訴自己？

    想到這里，她眸光忽然就黯淡下去，頓了頓，才想起胡奴兒還在自己面前，又抬起頭來，朝她笑了笑：“那你快去吧。”

    胡奴兒望著她，卻忽然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要傷心，他一直和你在一起。”

    錦瑟聞言，驀地就反手握住了她：“你說什么？”

    胡奴兒笑靨甜美，道：“我說，他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錦瑟急切地看著她，“你知道他在哪里！”

    胡奴兒頓了片刻，反復(fù)在思量該怎么表達(dá)，待想好了，才又開口：“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換你的生命，所以，他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說完，狀似無意地用指尖撫摸了一下錦瑟的手腕。

    錦瑟一僵，隨后，緩緩撫上胡奴兒剛剛撫過的位置。

    醒來這么久，她第一次察覺到，自己手腕上，竟然有一道很淺很淺的疤痕，不知是何時(shí)造成的。

    她怔怔地盯著那道疤痕許久，忽然抬頭看向胡奴兒：“是你救了我？”

    聞言，胡奴兒忽然將雙手放在胸口，微微朝錦瑟一低頭：“是我族人的藥讓你受苦，我只是用他的鮮血，換取你的性命。救你的人，還是他。”

    他的……鮮血！

    錦瑟撫著那道疤痕，霎時(shí)間臉色慘白，手腳冰涼。

    這便是，他一直和她在一起么？

    他救她的時(shí)候，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個人昏迷不醒，醒來，他不知所蹤，所有人都瞞著她，騙著她，就想讓她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可是當(dāng)她知道自己體內(nèi)竟然有著他的鮮血時(shí)，她便再也沒有彷徨過，哪怕時(shí)日再久，她都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此時(shí)此刻，裴一卿拿出這株血靈芝，告訴她是以人之鮮血澆灌養(yǎng)成，她沒辦法不與當(dāng)日胡奴兒說的話聯(lián)系起來。

    如果這株血靈芝是他所養(yǎng)成，而他明明還活著，卻要一心讓她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回不來。

    “是不是他？”她看著裴一卿，執(zhí)意追問，“我七年前不是就已經(jīng)好了嗎？為什么還要吃這株血靈芝？”

    裴一卿微微垂了眼，道：“那‘紅顏’是極其陰狠之毒，你目前雖已解毒，然其后遺之癥卻依舊頑固。若沒有這株血靈芝，你往后的日子，會很難過。”

    “那他呢？”她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養(yǎng)成了這株血靈芝，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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