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為親兒,就算死無葬身之地,我也義無反顧。’素貞眼中擒著淚,強硬不落。在天上,還能看見眼淚,嫦娥覺得自己獨處太久,竟不習慣人間的至情至性。 ‘你走吧,此事莫要再提。’她轉過身,背對素貞。 ‘仙子,胡媚娘好歹曾是你門中人,念在主仆一場,若不能相助,還請留有余地,素貞就此謝過。’嫦娥轉過臉,姣好的容顏已布上愁云,因為動容,所以更愁。 彩鳳盤旋,射于月上,寒光相抵,折向南天門,嫦娥速飛出玉帶,形成屏障,遮住了光芒,免于被鎮守天將二郎神發現,也壁過了廣目天君的千里眼。玉帶護著彩鳳飛舞,金光全籠在月上,少有的明亮照耀了周身,她仿佛能聽見凡人嘆為觀止的驚呼,嘴角略牽起微微笑意。再看自己的宮殿,好似添了溫暖,當初奔月,也是義無反顧,此后追悔莫及,如果可以選擇,她寧愿留在人間,做個平凡的女人,素貞的淚,讓她想起,自己也是個渴望真情的女人。 笛聲驟停,仕林抬頭望天,一只金鳳竄入眼簾,國寶之說,果然名不虛傳。不,那不是國寶,是她的化身,一圈一圈,是她的舞姿。她在告訴自己,她做到了,她完成了,她……不負眾望。 “快看,那是什么?”守城士兵遙指天空,個個昂首注目。 “是彩鳳映月,咱們的國寶。”有人大喊,其余則沖出房門,或推開窗戶,欣賞這一奇觀。 “咳……咳。”樊坤干咳幾聲,小兵們立刻收起視線,站回原位,還有趁機再偷看一眼的。 “將軍,是時候了。”周冕在旁提醒道。 “發吧,命人日夜快馬,直送京城,好讓皇上與太后安心。” “末將這就去辦。” “等等。” “將軍還有何吩咐?” “分兩路走。” “是。”周冕不敢懈怠,以他對樊坤的了解,早就猜到他忌諱祿王三分,不會不顧家里妻小,泰山兩頭,官路、水路,如何走,總有定奪。許仕林一干能否逃過這場劫難就看天意了。 固安站在窗口,緊盯著天,那鳳鳥仍在他眼中停留,像火一樣的燃燒,烈得灼眼。他舉起酒壺,往嘴里猛灌,洋洋灑灑的濺了半身,空了便摔碎,再開再灌。 “夠了,你預備讓自己醉死在這里嗎?”嘯山奪過酒壺,力道之大,將固安甩到墻邊,撲了個猛子。 “你別管我!給我酒,我要喝個痛快。我們死里逃生,留住了小命,難道不應該慶祝嗎?今天,公主大婚,舉國歡慶,難道不應該多喝幾杯嗎?來啊,是哥們兒的,就陪我一起,不醉不歸。”他直起身子,欲搶奪酒壺,嘯山立即抬手閃開,他又跌跌撞撞的撲到窗臺上,伸出頭,還未開口便被風嗆到,一陣陣咳嗽,腹內頓時翻江倒海,黃湯傾瀉而出。 “固安,你沒事吧?”嘯山放下酒壺,拍他后背。 “沒事,這點點酒傷不了我。命也記在他人身上,再多的傷又算得了什么?呵呵,許固安啊許固安,枉你堂堂七尺男兒,大風大浪里活過,到頭來還要靠一個弱女子來換取生存,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孬種、愚蠢到極點的廢物,哈哈哈……哈哈哈,清月……清月,你說為知己至交,死而無怨,你可知現在,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他發了瘋似的又笑又哭又抓狂,淚如瀑布,辨不清方向,袖子一舉掠翻桌上所有的杯杯盤盤,乒乒乓乓的落地,碎得徹底。原來,有些記憶如同烙印,即使事過境遷,一旦被撥開,便是難以愈合的疤,不得不面對它的存在。 “你振作一點,這么鬧,能改變嗎?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怎么總想不明白?清月這么做,是為天下、為朝廷和黎民百姓。知己至交,你不過是其中一個,人人都像你這樣,是不是都得生不如死?”嘯山繃著臉,一把抓起趴在桌面上的固安,大聲咆哮。 “別人我管不著,也大可不必。只是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她這樣,我寧愿死,也不要她這樣!”固安猛力推開嘯山,抽出他腰間的佩刀,沖出了屋外。 “固安,你要干什么?”嘯山忙追上去,欲阻攔他,哪知他跑的飛快。 “去救她,大不了以命抵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