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碧蓮……”仕林走上前,停頓在半空中的手終撫上她的肩頭,能明顯感覺她瞬間的輕顫。 “你累了,我讓丫鬟準(zhǔn)備洗澡水,先休息一下。”未等他下一句出口,碧蓮立刻抹了淚,繞過他推門而出,剩下仕林一臉茫然,面對自己的妻子,竟舉足無措。 是夜,碧蓮收拾床鋪,準(zhǔn)備兩床被子。直到仕林進(jìn)屋,沒說過一句話,即使吃飯,也只低著頭,偶爾夾菜于人。兩人躺著,依舊無話,唯有交錯(cuò)的呼吸聲,才證實(shí)彼此的存在。 “你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會(huì)把固安帶回來。”突然,仕林不再沉默,異常堅(jiān)定的看向碧蓮,卻見她已淚濕枕巾,雙眼通紅,透著滿腹委屈,心中突升起愧意與疼惜,伸手將碧蓮攬入懷里,拍著她的肩頭安慰。 “對不起……”遲來的道歉令碧蓮徹底崩潰,埋進(jìn)仕林胸前,悶聲痛哭,滿溢的淚水終滑過他的面頰,融入仍是緊緊相連著的血脈里。 玉霞宮 午膳剛過,太后宮中的內(nèi)侍就來接清月。皇四女安齡公主是先皇的才人殷氏所生,年芳十七。生得纖瘦,不茍言笑。其母生前不得先帝寵愛,未育皇子,終日抑郁成疾,早早離世。她也因此更加沉默寡言,閨門不邁,自然不受關(guān)注,故也成為此次和親被選中的對象,心里有苦無處訴,想著人生即將漂泊無望,一張本就白皙素凈的臉如霜凍般毫無喜色。 “請姑娘替公主量身。”內(nèi)侍示意宮女捧上尺子,媚娘細(xì)細(xì)打量后擺手推開。 “不用了,公主的尺寸民女已記下了。” “記下了?姑娘未曾測量,如何記得?” “……。”媚娘笑了笑,微微欠身:“煩請公公轉(zhuǎn)告太后,三日之內(nèi)便可完工。” “是,奴才送姑娘回宮。”內(nèi)侍不解惑,便沒了趣,陰著臉領(lǐng)清月出殿。從頭至尾,公主未曾開口,木偶似的站著冷眼旁觀,好似一切與自己無關(guān)。那內(nèi)侍走的時(shí)候只稍稍行禮,不等她宣退就轉(zhuǎn)身離開,媚娘還是行禮告退,抬眼時(shí),見公主略彎了唇角,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無辜且不屑于世的笑容,帶有幾分真誠,幾分想不透的平靜。 三天后的清晨,一縷光鉆進(jìn)屋內(nèi),背投在伏桌而睡的人兒身上,燭燈早已燒完,凝固著殘余的紅。桌面散亂的繡線、碎布,隱約覆蓋捏針的纖指。門微啟,跟進(jìn)一雙繡鞋,輕到不能再輕,移動(dòng)至桌邊,不待人察覺,就將桌子翻查一通,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紅木箱上。雙手支起蓋兒,眼神兒一陣放亮,竊喜中掏出懷里的剪子,拉起布料一角硬生生的撕扯。興許是太急,碎開時(shí)“刺啦”一聲驚得手中剪子不慎落地,沉睡的人兒睜開眼睛,循聲望去,便看見一個(gè)小宮女蹲在地上正…… “你在做什么?”媚娘猛地站起,拉住小宮女的手。 “毀了它,我要?dú)Я怂!毙m女狠狠的瞪著她,想拾起剪子,媚娘急忙一腳踢掉,那宮女便推開她,用手猛撕。 “不,不可以。”媚娘撲向她,搶著手里的段子,兩人扭在一起。 “快放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小宮女毫不示弱,根本不顧身份,死命的拽著。 “這是我辛苦了三天三夜才完成的,怎容你破壞,再不停止,休怪我喊人了。”媚娘自然不肯放手,抓住小宮女的手臂硬是要掰開。 那小宮女聽了心下著急,狠一口咬在媚娘手腕上,迫使她松手。雖然吃痛,媚娘仍緊緊拽著,僵持之下,小宮女加大力道,齒間有腥味溢出,她害怕得顫抖,終于松了口。只見粉色衣袖上的破口處已被染紅。小宮女突然一腳踢在媚娘腰部,痛得她也松了手,便迅速搶過緞子,扯著開裂處要往下撕。 “不……” “清月,你起來了嗎?”此時(shí),屋外響起雨胭的聲音,兩人都驚得朝門口望去。 “你快走,走啊。”媚娘爬起身,奪下緞子,推著小宮女。 “我不走。”小宮女不舍緞子,拖拉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