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寧缺問道:“還怕嗎?” 桑桑說道:“還是怕,但和你一起,就可以?!? …… …… 她很虛弱,但她還是昊天,當她決定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整個人間都感受到了她的意志,更準確地說,是寧缺把她的意志告訴了整個人間。 他們緊緊擁抱著,就像很多年前那個夜晚。那時他們從開平市集回來,寧缺第一次看到關于修行的書籍——太上感應篇,然后沉沉睡去,像習慣的那樣,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然后他做了個夢,夢見了一片海。 那是寧缺的初識。 只要桑桑在懷,他便能感知整個世界。 同時,整個世界也感知到了他。 …… …… 西陵神殿前的崖坪上,已然是血的海洋。 熊初墨死了,何明池死了。 寧缺要求必須死的人,都死了。 中年道人站在崖坪石屋前,身影有些孤單。 葉紅魚和程立雪,站在西陵神殿前,崖坪上黑壓壓跪著無數人。 書院與道門的戰爭,至少在俗世層面,已經分出了勝負。 然而就在前一刻,天地間異象紛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們看到了東海垂落的云幕,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太陽,看到了長安城上那道恐怖的光柱,看到了如瀑布般淌落的光漿。 然后便是一片光明。 光明很刺眼,除了像葉紅魚這樣的強者,再沒有誰能夠看清楚人間的一切。 即便是葉紅魚和中年道人的眼睛也瞇了起來。 桑桑的意志,隨著清風來到場間。 中年道人懂了,知道她獲得了新生,不由生出無限感慨。 守護人間無數萬年,您辛苦了。 葉紅魚也明白了,蹙起細細的眉,說道:“一對白癡?!? 莫山山站在她身旁,臉色蒼白,沉默不語。 那座小鎮里,屠夫放下了手中的刀,君陌卻還握著鐵劍。 這便是兩人最大的區別。 屠夫知道這場戰爭已經發展到自己都無法插手的地步,于是放手。 君陌卻想著,如果小師弟和那丫頭死了,卻未勝觀主,那便輪到自己戰。 在荒原的天棄山脈里,黃裙飄舞,余簾不停北行,看都沒看長安一眼。 …… …… 沒有人能命令整個人間,夫子也不能。 他只是代表人間與昊天沉默抗爭了整整千年。 寧缺要做的事情,是感知、然后嘗試引領整個人間的意志。 那是怎樣的意志? 太陽正在熊熊燃燒,天空深處的神國逐漸清晰,天地間一片光明,這是從未有過的白晝,就連湛藍的天空都快要變成純白的顏色。 光明令人盲,很少有人還能睜開眼睛。 光明令人熱,整個人間都被酷熱籠罩,大澤蒸騰,南海生波,殘雪盡融,那些被灼蔫的樹林里,忽然響起蟬鳴,極北寒域里那片雪海,竟然有了解凍的跡象! 太熱了。 熱到不能大汗淋漓,熱到不能呼吸。 長安城被來自神國的光柱不停攻擊,但有驚神陣的庇護,相對城外的世界,還相對好些,至少人們可以睜開眼睛,可依然很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