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余簾從高高的桃山上跳了下來,向北奔去,自然要經過小鎮。. 那時候,屠夫在陣里依然舉著屠刀到處亂砍,君陌正看著北方,臉色略白,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看見了她的黃裙。 就像崖坪上的同門那樣,君陌知道她和他之間的那點事兒,于是更加確認大師兄在北方出了事,沉默之余,重新坐回殘雪里。 她若能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她去便足夠,沒有人能跟上她的步伐,她若不能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她去就足夠,哀悼的時候,最好不要讓別人看見。 君陌這樣想著,哪怕是自己。 …… …… 余簾繼續奔掠,腳上的繡花鞋早就散成了布縷,**而潔凈如白玉的雙足,踏著殘雪與污濁的泥水,震動著整片大地。 黃裙像黃葉一般不停飄拂,卻始終不肯墜下枝頭,因為那不是秋天將落的枯葉,而是春深時,有些提前成熟、依然生意盎然的葉片。 西陵神國的田野里,南晉臨康城外的丘陵間,滿野的蘆葦中,黃裙不停閃現,沒有用多長時間,她便來到了數百里之外,然后繼續向北。 黃裙出現在微寒的大澤上,破開寒風,破開迷霧,破開她人生的這場霧,她的赤足踏在微漾的湖水上,踩出一道道抹不掉的痕跡。 一路向北,余簾要越過千萬里,去看看他究竟怎么樣了。 …… …… “真快。” 觀主看著南方遙遠某處,淡淡感慨道,然后轉身,望向斷崖深處,說道:“但你知道,她不可能比我們更快。” 余簾一步便是數里,人世間沒有誰比她更快,然而酒徒死后,還有觀主還有大師兄,掌握了無距境的大修行者,已經超出快這個字的意思。 大師兄坐在崖石堆里,胸前盡是鮮血,臉色蒼白,前兩天一直平直橫于眉前的木棍,此時還握在手里,卻已經垂到了身畔。 很明顯,他敗了,連手里的木棍都無法再舉起來,自然也沒有辦法把觀主留在這片遠離人間的雪域寒峰里。 最開始時說的七曰,現在連一半時間都還沒有過去,但大師兄的臉上沒有任何挫敗的情緒,顯得那般平靜。 觀主世間第一,他世間第二,第二打不過第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書院講究的就是理所當然,那么便不需要后悔,更不需要憤怒。 “昊天回了長安,書院上了西陵……你曾經說過一句話,得道者多助……現在看來,終究還是我們得了真正的道。” 大師兄看著觀主說道:“用君陌的話來說,道是什么?道就是道理,我們占著道理,那么憑什么不能勝利?” “道理千萬,各有立場,書院的道理不見得真有道理,我的道理也無法成為所有人都信奉的真理,所以,沒有憑什么三字。” 觀主看著他平靜說道:“至于昊天,她雖然和寧缺一起回到了長安城,但你應該很靜清楚,這不代表我的道理就無法成立。” 前段時間他與大師兄說過類似的話,當時大師兄的神情極為凝重,因為這意味著長安城能保護寧缺,卻不見得能保護桑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