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遺忘的期考-《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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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中驚醒,還是夜晚。寧缺抹掉額頭上的汗水,怔怔坐在床頭,看著身旁酣睡的桑桑,下意識伸出手指輕輕拂平她蹙著的雙眉,然后陷入沉思。
思考對于這個奇怪而令人恐懼的夢,沒有任何意義,沉默片刻后,他便把夢中的內(nèi)容丟諸腦后,連回憶都不愿意再去回憶。翻身下床倒了杯冷茶緩緩飲著,聽著宅院后方那條窄巷里街坊的大聲議論聲,他才知道時間尚早,大家都還在乘涼。
“眼中所見心所感受便是天地自然萬物元氣在他心靈上的投影,而這名修行者冥想所得的意念越純越凈越強越緊致,所感受到的元氣范圍便越大。”
白天太過激動,這時候他才完全平靜下來,想起旅途上呂清臣老人的說法,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進入初識的那一瞬間,自己究竟感應(yīng)到了多少天地元氣,是一洼雨水一道小溪一方淺塘還是一條大河抑或……大海?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進入初識境界,不知道所感應(yīng)到的天地元氣世界是否還能算是真實投影,寧缺思考片刻后,還是緩緩閉上眼睛,雙手平靜擱在膝頭,重新進入了冥想狀態(tài),把自己的思慮心意傳入氣海雪山,然后散諸體外。
過了片刻,精神世界里謹慎的冥想過渡到現(xiàn)實世界里的感知,他睜開眼睛,把右手伸到空中,似乎想要抓住那些微弱的燭光,此時他再次確認自己能夠清晰地感應(yīng)到房檐墻壁空氣中彌漫著的那道氣息,而且震驚地確認自己感應(yīng)到的……我想那是海,寧靜的大海。
呂清臣老人曾經(jīng)說過:當今世上最強大的修行者,那位被認為最有可能突破五境,超凡脫俗的南晉劍圣柳白,在覺醒之初感應(yīng)到的乃是一片滔滔黃河。當時寧缺曾經(jīng)說過:如果能感應(yīng)到一片大海,那會不會是個比南晉劍圣更強大的修行天才?
十余年間,飲食賭博讀書寫字睡覺騎馬殺人放火之間不停冥想,少年精神世界里存蓄的念力數(shù)量極大而且無比凝純,隨著氣海雪山十七竅終于通了十竅,日積月累的念力終于覓到了通道貫穿而出,被吹奏成了一曲鏗鏘有力的樂曲。
天地之息感受到了這首曲子。雖然因為身體之簫上開出的孔洞依然不多,這首曲子顯得有些凝滯生澀,但它能感受到這首曲子里每個音符所蘊藏的力量。
然而因為這份力量太過凝結(jié)專注,竟讓天地之息隱隱間產(chǎn)生了某種排斥之感,如果說寧缺感應(yīng)到的天地之息像是一片大海,那他用來感應(yīng)天地之息的念力,就像是一根千錘百煉的鐵針,體識極其微小,卻又極其堅硬鋒利。
鋒利的鐵針輕輕落入大海之中,泛不起任何浪花,激不起任何聲響,輕而易舉又悄無聲息地穿透無限深的水面,然后緩緩沉默墜入黑暗的深淵之中。
寧缺并不知道這些很具體的問題,也不想去想任何負面的東西,他就像個抱著母親大腿哭了整整半年、終于拿到了心怡已久新玩具的男孩兒,整整一夜時間一直不停地冥想然后釋念,感受著那股新奇而美妙的氣息。
他的手掌不停在空中輕搖,想要抓住陋室內(nèi)那些黯淡的燭光,想要影響桌上那盞如豆的燭火,雖然始終未能成功,卻完全沒有影響他的興致,依然興致勃勃。
很奇妙的是,第二天清晨他離開老筆齋時,沒有因為整夜未睡而面露憔悴之色,反而顯得精神極好,面色紅潤健康,大概是逢著喜事精神便爽的緣故?
…………乘著馬車來到書院,看著青青草甸,繁茂青樹,山上流淌的云霧,東方清麗的晨光,云光籠罩著的黑白建筑和樓檐,寧缺總覺得眼中的世界鍍上了一層漂亮的光暈,本來就非常美麗的書院大山顯得更加嫵媚,喜悅的直欲大笑數(sh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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