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早。” “早啊。” “今天書科的三備選教案你們抄完了沒有?” “還沒,這不正著急嗎?” “那你們得抓緊些了,聽說平日里教習先生會隨堂打分,那分數在期考里占的比例可是不小,如果到時候期考過不了線,可沒誰能幫咱們?!? “期考居然還要計算平日成績?” “聽家叔說他那時便是如此,吳博士呆會兒如果要抽查誰背那篇三千七百四十八字的伐燕檄文,我肯定背不上來,你們可得在下面替我提提句首?!? “那是自然,我的問題在于就算你們替我提字,我也背不出來啊?!? 清晨的書院門前,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學生們行禮寒喧。 太陽當空照著,鳥兒在院后的山林間歌唱,隨著春意漸深,暑意將至,溫度變得越來越高,年輕的學生們已經換了上書院夏常服,衣質輕柔透氣,被晨風一拂便袂袖輕揚,比往日里更添了幾分灑脫清新氣息。他們如平常那般用這種方式開始了每天的生活,看似抱怨緊張,暗底里卻是透著股青年人特有的自信勁兒。 寧缺站在同窗之間溫和笑著答話,看著那些清稚面容上被他們強行抹去的興奮神色,不由覺得暗自好笑,心想雖說斗轉星移月不在,但有些事情總是那般相似。 ——每年的三次期考是書院最重要的教學大典之一,重要性僅次于大唐籍學生的實習考以及書院最后的結業試,年輕好勝的學生們怎么可能不看重,說不定昨夜這些抱怨沒來得溫習教案的家伙,熬到清晨才胡亂睡了一小會兒,此時早已經能夠把那些文字倒背如流,只不過面上卻要刻意表現出風輕云淡甚至是懶惰出來。 無甚出奇的上午學習時分,在書院文學博士吳塵天帶著濃郁膠州口音的誦書聲中開始,雖然吳塵天老博士誦讀成化年間大才子王崇仁那篇伐燕檄文時慷慨激昂到老淚縱橫,但學生們實在有些聽不懂他的口音,所以學舍氣氛不免顯得有些沉悶,直至最后老博士濕了三塊手帕及半片青袖,卻只換來了學生們的無聲呵欠。 好在老先生沒有臨時喊學生站起來背頌這篇伐燕檄文,大概他也清楚,自己隔了四十年還能把這篇極長的檄文背到滾瓜爛熟,卻不適合用這種標準去要求學生。 第三聲散鐘響起,寧缺終于松了口氣,把自己的文具書籍草草收拾了一番,搶先沖出了丙舍,穿過清巷踩著石道沿著濕地邊緣向舊書樓走去。現在的他用永字八法去觀書忘意,已經不再像當初那般看著看著便會昏過去,所以不再需要對飲食休息要求的那般嚴苛,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很好奇或者說非常期待,昨日自己留下來的疑問,那位神秘的留言者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