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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柱納悶道：“那我算什么……你該不會(huì)是讓我給人當(dāng)廚子去吧？”

    李源“嘖”了聲，道：“什么話！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的客，您是高人吶！去了露兩手，我也做一道菜，王老哥估計(jì)也要做一道。那位主兒才是真正的高人，他從來不弄什么龍肝鳳膽，就用最樸素的原料做最美味的菜。上回他做了一道燜蔥，真是絕了！滿桌人都叫好，比另一位大廚的南洋娘惹雞做的還美味！”

    傻柱不服：“就一燜蔥……把倆蔥切幾段燜一燜就絕了？比大廚做的南洋雞還好吃？我不信！”

    李源笑道：“后天去就知道了?！?

    要是去朱家溍家，肯定不好帶人。

    可王世襄不同，他是真的好結(jié)交販夫走卒，當(dāng)然，是有本事的販夫走卒。

    感覺這位爺，才是真正來人間品味煙火氣的，也是李源未來的人生方向……

    ……

    難得冬日暖陽天，芳嘉園小院內(nèi)，王世襄給李源、婁曉娥、傻柱還有朱家溍、朱傳榮五人講著前事，王世襄妻子袁荃猷笑瞇瞇的看著。

    有些事不說出來，一直壓在心底，會(huì)憋出病來的。

    傻柱聞言氣壞了，罵道：“真他奶奶的操蛋！這不一群王八蛋嗎？沒這樣辦事的！”

    其他幾人笑，袁荃猷、朱家溍這樣的文人是罵不出這樣的粗口的，但聽聽也覺得解氣！

    王世襄忽地看著朱家溍樂道：“季黃兄，我是因?yàn)楦∪毡居懟貙氊惒疟徽_陷為盜寶大盜，您呢，您又沒去，怎么也被關(guān)起來了？”

    朱家溍知道他促狹，沒好氣道：“我在山城賣糧食的時(shí)候，參加了國黨。后來又進(jìn)入博物館工作，人家沒要我的命就算好的了?！?

    王世襄哈哈大笑道：“了不得了！我們這還有一個(gè)國黨！”

    朱家溍女兒朱傳榮氣道：“王叔叔，您還不是給國黨干過事？”

    王世襄不懼，樂道：“給國黨工作過的人多了，海子里一大半人都干過?！?

    李源認(rèn)真勸道：“王老哥，如此良辰美景，還是不要提及那些晦氣事了。您總不能笑話朱先生是貳臣吧？太不厚道。”

    王世襄笑的前仰后合，一迭聲“對(duì)對(duì)對(duì)”，朱家溍搖頭笑道：“要我看，你們倆才是臭味相投！一個(gè)老的專說壞話，一個(gè)小的更壞，壞話好話都說！”

    王世襄忽地樂道：“說起貳臣來，我想起來了，你們南鑼鼓巷就有一座貳臣府?！?

    傻柱、婁曉娥都跟聽天書一樣，李源則和朱家溍笑著點(diǎn)頭。

    傻柱急道：“源子，說說，咱們那地兒還有誰??？”

    李源笑道：“大名鼎鼎洪承疇洪亨九您不知道?。烤驮谖迨盘?hào)院，黑芝麻胡同那邊。咱們是九十五號(hào)院，離的不遠(yuǎn)?！?

    朱家溍嘆息一聲道：“兵敗松山一愴神，可憐已似楚囚身。朱門今日只余恨，忍死偷生作貳臣?！?

    李源道：“咱們南鑼鼓巷還有不少名人，末代皇后婉容也是咱們那塊兒的，就在我們胡同對(duì)面?！?

    朱家溍道：“風(fēng)流總被雨打風(fēng)吹去，舊時(shí)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他倒不是緬懷南鑼鼓巷過去的尊榮，而是憂心這兩年的形勢。

    若是太平無事年，就算尋常百姓，日子也能過的安樂悠閑。

    可若是像這兩年這樣下去……

    那連老百姓的悠閑日子也難了。

    要么說李源能和他們玩兒到一起，聽話聽音，他就能聽出這層意思來，笑道：“朱四叔又何必過于擔(dān)憂？”

    朱家溍沒好氣道：“你是沒吃過那些苦，遭過那些罪，說的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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