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她看著,方正走了,甄聞心走了,陳彪等人走了,就連她那些所謂的“姐妹”也離開了,徐雪雅無助的趴在地上喘息,想來她也沒有辦法自己起來吧,她徹底的被拋棄了,可是她又能怎么辦呢?地上沾滿了她的鮮血,她的身體也因為一次而又一次的打擊變得不堪一擊,她在教室的地上趴著,喘息著,渴求著生的希望,但是誰又能夠在此時向她伸出援手呢?沒有人,不可能會有人的,若是有的話,便等同于向甄聞心宣戰(zhàn),這是不可能有人愿意的,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鮮血在地上流淌,自己的生命在悄悄流逝,她能夠如何呢?或許她真的知錯了吧,可是已經(jīng)晚了,若是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可能都看不到自己家的破產(chǎn),也看不到自己的容貌被毀,或許也是一件慶事吧。 課間的時間并不長,可是隨著甄聞心等人的離開,卻還是沒有一個人膽敢踏進教室,即便是上課鈴已經(jīng)響起了,任課老師已經(jīng)站在了教室門口,可是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教室,叫喚著學(xué)生進教室,可是沒有一個人聽到了他的話,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他走進教室,看到了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徐雪雅,才沖出教室,叫喚著學(xué)生將徐雪雅抬去醫(yī)務(wù)室,自己也撥打了急救電話,可是沒有一個人聽他話,大家都無動于衷,冷眼看著他,同樣,也冷眼看著徐雪雅,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那幾個所謂的“姐妹”更是早就跑得沒影了,她們都借著送李璇去醫(yī)務(wù)室的理由,向班主任請假,至于李璇為何受傷,她們也都不敢多言,她們徹底慫了,而徐雪雅的死活卻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關(guān)心了,于是只有那個任課老師忙前忙后,將徐雪雅背去了醫(yī)務(wù)室。 而他背著徐雪雅前往醫(yī)務(wù)室的路上,看到了教室外的同學(xué)們,可是同學(xué)們看他的眼神卻沒有帶上任何對老師的尊敬,更沒有任何的“崇拜”,有的卻只有憐憫,他不明白,可是人命關(guān)天,他也顧不上太多了,可是他真的能夠救徐雪雅嗎?甄聞心的答案是否定的,只不過甄聞心并沒有攔著他,甄聞心看著他背著徐雪雅離開,可是甄聞心卻沒有阻止,因為甄聞心知道,徐雪雅這條命要留著,要留著看接下來的劇情,她已經(jīng)告訴了徐雪雅,要剝奪一切,所以徐雪雅會看著原本向她獻殷勤的男生們消失不見,甚至避而遠之,也會看著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從此覆滅,至于在人性的驅(qū)使下,徐雪雅能夠做出什么,是誰也不知道的,而上一次惹怒甄聞心的那個男生,被父母強制留在了牛郎店,當然那個男生的父母也在那家牛郎店打工,全家都在那家牛郎店打工還債,至于徐雪雅接下來會經(jīng)歷什么,是誰也不知道的,當然也沒有人再會關(guān)心一個被毀了容的性格惡劣的女生,所以徐雪雅已經(jīng)不被世人所容了,她本人深有體會,除了此時這個堅實可靠的肩膀,似乎這個世上再沒有了停留的意義。 而甄聞心現(xiàn)在又在干嘛?不過是重復(fù)著曾經(jīng)在學(xué)校的行徑罷了,她想做一個好學(xué)生,與世無爭,一心沉溺在學(xué)海之中,可是徐雪雅的做法打破了她的幻想,她可以繼續(xù)堅持著自己的幻想,可是那樣的她,就只會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失去了棱角的她,無疑是所有人欺凌的對象,她繼續(xù)做自己的大姐大,繼續(xù)翹課,繼續(xù)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她可以沒心沒肺的活著,這不是誰賦予她的權(quán)利,這只是她自主選擇的結(jié)果,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吧,因為已經(jīng)沒有一個真正關(guān)心她的人了,一個都沒有了,或許有一個人吧,甄聞心想到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終究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承認自己曾經(jīng)有過一瞬間的心動,可是真正走進她內(nèi)心的人,其實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甄華,另一個是聞子心,只是這兩個人都消失了,而且了無音訊,她也不盼求了,那邊繼續(xù)這般吧。 其實現(xiàn)在的她,一個人也不錯,沒有了長輩的約束,她還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二世祖,她的零用錢沒有斷絕,她不需要為錢而煩惱,二身為甄華的女兒,甄氏集團的資源幾乎任她調(diào)用,摧毀徐雪雅不就是給她的蕭雨姐姐打的電話嗎。從蕭雨入職開始,便和她相識了,很多時候甄華的事情是不需要秘書幫忙的,于是很長一段時間里,蕭雨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甄華的秘書,還是甄聞心的秘書,不過甄聞心雖然驕橫,但是對她一直都是稱呼為蕭雨姐姐的,言語上也沒有任何命令的成分,久而久之,她將甄華當做了自己的父親,而甄聞心也更像是她的妹妹,所以當接到甄聞心電話時,她聽出了甄聞心冰冷的口吻,感受到了即將爆發(fā)的憤怒,她便也怒了。 徐雪雅父親一手創(chuàng)辦的安保公司也就徹底遭殃了,以甄氏集團的地位,收購一家安保公司不在話下,只不過蕭雨的手段更臟,這是甄華親自調(diào)教的,甄華曾對她說過:“假如你讓自己的對手有機會翻身,那么從一開始,你就輸了,要么不動,一動便要雷霆萬鈞。” 就是這一句話,蕭雨受益匪淺,也是聽取了這句話之后,甄華交給她的收購方案每一項都完成的非常漂亮,那時的她不過入職三年,而甄華交給她的,都不是簡單的收購,而是對手公司的收購,甄華要的,是對方一無所有,而她完美的達成了,這在甄華看來也都顯得不可思議,所以她呆在甄華身邊足足十年,所有人都認為她與甄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甄華與聞子心之間的情愫,但是男上司和女秘書總是會讓人聯(lián)想到一些不純潔的關(guān)系,尤其是出現(xiàn)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后,可是她自己清楚,她和甄華幾乎是父女的關(guān)系,斷然不可能的,當然她也不否認,若是讓她選擇一個男人的話,甄華無疑是第一位的,只是她不像呂靜那般不自量力,做一個秘書,做一個“女兒”,其實就是一種滿足了。 甄聞心當然不知道,在她的印象里,蕭雨姐姐正直古板,令人不寒而栗,甚至于有時候比老爸還要嚴肅,沒有一點女人的溫婉,當然這一點她也同樣沒有,而且聞子心也不存在,在她所認識的女性中,似乎從沒有一個能夠與“溫婉”這個詞匯沾的上邊。而她自己更是不能夠與正常女生相提并論,她也不需要做一個扭捏的小女人,就像現(xiàn)在這樣,跟著兄弟們一起翹課逃學(xué),在電游廳,在麻將館,在臺球吧逍遙快活,難道不好嗎?這是每一個學(xué)生都想的吧,有空的話,參加一場演唱會,看一場電影的首映,又或者在音樂節(jié)上狂歡,難道會有人愿意拒絕嗎?想必是沒有的,只不過這也是放棄了學(xué)習(xí)的時間,可是學(xué)習(xí)是為了什么?她不知道,這個問題其實沒有多少人能夠回答,既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也沒有人可以約束她,那么她便隨性而為吧。 其實這也是一種悲哀,因為世界上最疼痛的事情就是,她在意這個人時,這個人已經(jīng)離她而去,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快忘記時,卻又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而這生活,卻與他們,再無關(guān)聯(lián)。或許就是這樣吧,沒有人管的孩子,都是悲憫的,而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覺得沒有一個人會陪著她一直走下去,而是只能走過或近或遠的一程,因為性格,因為距離,會讓人走著走著便改變了方向,背道而馳,漸行漸遠,留下的只是她一個人的身影。生命的旅途中,總是有太多的路人,只是陪走一段足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不過是提前度過這段時期而已,但其實她只是其中的一人而已,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的,時間早晚而已,只不過有些時候,明明心如刀割,卻要燦爛的微笑,明明很脆弱,卻表現(xiàn)的如此堅強,眼淚在眼里打轉(zhuǎn),卻告訴每個人她很好。 此刻她的表現(xiàn),其實與往常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肆無忌憚的大笑,肆無忌憚的活著,她張狂,卻有著張狂的資本,可是她快樂嗎?或許有吧,短暫的喜悅?cè)羰悄軌蚍Q之為快樂的話,那么此刻的她,就是快樂的,而這短暫的時光度過之后,其實她不過是一個空虛無助的小女生, 也許時間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跨度,讓慘痛變得蒼白,讓執(zhí)著的人選擇離開,然后歷經(jīng)滄桑人來人往,她也會明白,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而后用力拋開世俗的束縛,在別人的看不起里,去殘繪絕望里最后一絲可能,只是親情睡去了,永遠的冬眠不再醒來。但是,人,總得有寄托,總得有夢想,總得有期盼才能活的安心、滋潤、從容而又一往無前啊。當一顆心浸泡于冷漠、麻木、無視、隔膜中時,它是怎樣的在呻吟,在掙扎,在尋覓。是的,它仍然在尋覓,這顆于塵世的風(fēng)雨中飄搖的冷寂的心仍然在尋覓別人的理解、認可、欣賞、關(guān)懷。 或許世界之大,卻早已沒了她的容身之所,她只能夠一直飄著,隨波逐流,至于最終會飄向何方,或許也沒有人會知道吧,就連她自己也不關(guān)心這個問題了,沒有驚訝,沒有疼痛,沒有眼淚。有的只是平靜,一種不能理解卻又超乎尋常的平靜,那樣的感覺就如歌中唱得一樣:死了心,痛就沒感覺。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