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空山搏金雕 碧崖丹澗拜真仙-《東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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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悄悄掏出,取在手中,準備一出深潭,便就近給那雕一鏢,以求僥幸脫險。
誰想那雕并不往上飛起,反一個勁直往下降,兩翼兜風,平穩非凡,慢慢朝潭下落去。
國蕤不知道那雕把她帶往潭下則甚,好生著急。
情知危險萬狀,事到其間,也就不作求生之想了。
國蕤膽量本大,既把生死置之度外,反借此飽看這崖潭奇景。
下降數十丈之后,雪跡已無,漸漸覺得身上溫暖起來。
只見一團團、一片片的白云由腳下往頭上飛去。
有時穿入云陣之內,被那云氣包圍,什么也看不見。
有時成團如絮的白云飛入襟袖,一會又復散去。
再往底下看時,視線被白云遮斷,簡直看不見底。
那云層穿過了一層又一層,忽然看見腳下面有一個從崖旁伸出來的大崖角,上面奇石如同刀劍森列,尖銳鱗峋。
這一落下去,還不身如齏粉?國蕤閉目心寒,剛要喊出“我命休矣”,那雕忽然速度增高,一個轉側,收住雙翼,從那峭崖旁邊一個六七尺方圓的洞口鉆了過去。
國蕤自以為必死無疑,但好久不見動靜,身子仍被那雕抓住往下落。
不由再睜雙目看時,只見下面已離地只有十余丈,隱隱聞得鐘魚之聲。
心想:“這萬丈深潭之內,哪有修道人居此?”好生詫異。
這時那雕飛的速度越發降低。
國蕤留神往四外看時,只見石壁上青青綠綠,紅紅紫紫,布滿了奇花異卉,清香蔑郁,直透鼻端。
面積也逐漸寬廣,簡直是別有洞天,完全暮春景象,哪里是寒風凜冽的隆冬天氣。不由高興起來。
身子才一轉側,猛想起自己尚在鐵爪之下,吉兇未卜;即使能脫危險,這深潭離上面不知幾千百丈,如何上去?
況且老父尚在病中,無人侍奉,不知如何懸念自己。
不禁悲從中來。那雕飛得離地面越近,便看見下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株高有數丈的古樹,樹身看去很粗,枝葉繁茂。
那鐘魚之聲忽然停住,一個小沙彌從那樹中走將出來,高聲喚道:“佛奴請得嘉客來了嗎?”
那雕聞言,仍然抓住國蕤,在離地三四丈的空中盤旋,不肯下去。
國蕤離地漸近,早掏出懷中金鏢,準備相機行事。見那雕不住在高空盤旋,這是自然回翔,不比得適才是借著它兩翼兜風的力,平平穩穩地往下降落。
人到底是血肉之軀,任你國蕤得天獨厚,被那雕抓住,幾個轉側,早已鬧得頭昏眼花,天旋地轉,那小沙彌在下面高聲喊嚷,她也未曾聽見。
那雕盤旋了一會,倏地一聲長嘯,收住雙翼,弩箭脫弦般朝地面直瀉下來。
到離地三四尺左右,猛把鐵爪一松,放下國蕤,重又沖霄而起。
這時國蕤神志已昏,暈倒在地,只覺心頭怦怦跳動,渾身酸麻,動轉不得。
停了一會,聽見耳旁有人說話的聲音。
睜開秀目看時,只見眼前站定一個小沙彌,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聽他口中道:“佛奴無禮,檀越受驚了。”
國蕤勉強支持,站起身來問道:“適才我在山頂上,被一大雕將我抓到此間。這里是什么所在?我是如何脫險?小師父可知道?”
那小沙彌合掌笑道:“女檀越此來,乃是前因。不過佛奴莽撞,又恐女檀越用暗器傷它,累得女檀越受此驚恐,少時自會責罰于它。家師現在云巢相候,女檀越隨我進見,便知分曉。”
這時國蕤業已看清這個所在,端的是仙靈窟宅,洞天福地。
只見四面俱是靈秀峰巒,天半一道飛瀑,降下來匯成一道清溪。
前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棵大楠樹,高只數丈,樹身卻粗有一丈五六尺,橫枝低極,綠蔭如蓋,遮蔽了三四畝方圓地面;樹后山崖上面,藤蘿披拂,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生長在上面。
綠苔痕中,隱隱現出“凝碧”兩個方丈大字。
國蕤雖然神思未定,已知道此間決少兇險,便隨那小沙彌直往樹前走來。
見那樹身業已中空,樹頂當中結了一個茅棚。心想:“這人在這大樹頂上住家,倒好耍子。”
及至離那山崖越近,那“凝碧”兩個摩崖大字越加看得清楚。
忽然想起弘一毛和尚所留的紙條,不禁脫口問道:“此地莫非就是凝碧崖么?”
那小沙彌笑答道:“此間正是凝碧崖。家師因恐令尊難以尋找,特遣佛奴接引,不想竟把女檀越請來。請見了家師再談吧。”
國蕤聞言,又悲又喜:喜的是上天不負苦心人,凝碧崖竟有了下落;悲的是老父染病在床,又不知自己去向,怕他擔心加病。
事到如今,也只好去見了那和尚再作計較。
一面想,一面正待往樹心走進時,忽聽一聲佛號,聽去非常耳熟。
接著面前一晃,業已出現一人,定睛看時,正是巴山縣城內所遇的那位弘一毛高僧。
國蕤福至心靈,急忙跪倒在地,眼含痛淚,口稱:“難女國蕤,父病垂危,現在遠隔萬丈深潭,無法上去侍奉老父。懇求禪師大發慈悲,施展佛法,同弟子一起上去,援救弟子父親要緊。”
說時,聲淚俱下,十分哀痛。
那高僧答道:“你父本佛門中人,與老僧有緣,想將他度入空門,才留下凝碧地址,特意看他信心堅定與否。后來見他果然一心皈依,真誠不二,今日才命佛奴前去接引。它隨我聽經多年,業已深通靈性,見你因父病割股,孝行過人,特地將你佩刀抓去。你以為它有心戲弄,便用暗器傷它,它野性未馴,想同你開開玩笑。它兩翼風力何止千斤,一個不小心,竟然將你打入深潭,它才把你帶到此地同老僧見面。它適才向老僧報告,一切我已盡知。你父之病,原是感冒風寒,無關緊要。這里有丹藥,你帶些回去與汝父服用,便可痊愈。病愈之后,我仍派佛奴前去接引到此,歸入正果便了。”
國蕤聞言,才知那雕原是這位老禪師家養的。
這樣看來,老父之病定無妨礙。
他既叫帶藥回去,必有上升之法。
果然自己父親之見不差,這位老禪師是仙佛一流。
不禁勾起心思,叩頭已畢,重又跪求道:“弟子與家父原是相依為命,家父承師祖援引,得歸正果,實是萬千之幸。只是家父隨師祖出家,拋下弟子一人,伶仃孤苦,年紀又輕,如何是了?還望師祖索性大發慈悲,使弟子也得以同歸正果吧。”
那高僧笑道:“你說的話談何容易。佛門雖大,難度無緣之人;況且我這里從不收女弟子。你根行稟賦均厚,自有你的機緣。我所留偈語,日后均有應驗。糾纏老僧,與你無益。快快起來,打點回去吧。”
國蕤見這位高僧嚴詞拒絕,又惦記著洞中病父,不敢再求,只得遵命起來。
又問師祖名諱,弘一和尚答道:“老僧名叫弘一和尚。這凝碧崖乃是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四時常春,十分幽靜,現為老僧靜養之所。你這次回去,遠隔萬丈深潭,還得借佛奴背你上去。它隨我多年,頗有道術,你休要害怕。”
那旁小沙彌聞言,忽然嘬口一呼,其聲清越,如同鸞鳳之鳴一般。
一會工夫,便見碧霄中隱隱現出一個黑點,漸漸現出全身,飛下地來,正是那只金眼雕。
口中銜著一只金鏢、三枝弩箭,兩只鐵爪上抓了一把刀、一把劍,俱是國蕤適才失去之物。
那雕放下兵刃暗器,便對國蕤呱呱叫了兩聲。
這時國蕤細看那雕站在地下,竟比自己還高,兩目金光流轉,周身起黑光,神駿非凡。
見它那般靈異,更自驚奇不止。
那雕走向弘一和尚面前,趴伏在地,將頭點了幾點。
弘一和尚道:“你既知接這位孝女前來,如何叫她受許多驚恐?快好好送她回去,以贖前愆,以免你異日大劫臨頭,她袖手不管。”
那雕聞言,點了點頭,便慢慢一步一步地走向國蕤身旁蹲下。
弘一和尚便從身旁取出三粒丹藥,付與國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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