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你走吧-《今夜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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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空前激烈。
聶焱在這件事情上態度非常強硬,那就是梁柔是受害者,定性了。往后梁柔絕不會再多摻合一點點,不管梁柔知道多少內情,她都不會再參與進去。也就是說老城這個案子,跟梁柔徹底無關了。
這怎么可以?
桑喬先就急了,“你這是妨礙公務!老城已經死了,他手下的人三死二重傷,能不能救回來還不一定。現在梁柔是唯一的證人,你不讓她她作證參與,你對得起付出的這一切努力嗎?!”桑喬這話跟誰說都有用,跟聶焱說完全沒用。
他冷冷一笑,“誰付出的努力?我只知道我老婆受傷了,差點死在歹徒手里,我沒找你們警方辦案不力的麻煩,還能輪到你們來說我們妨礙公務?你只管去告,基海兆業的律師團奉陪到底!!”
聶焱整個人都低氣壓,他原本就是豪門貴子,這些年經過磨練,更是一身的氣派。他說完完全沒有吵架的模樣,就是冷冰冰的懟人,但一字一句的能活活的氣死人。桑喬心里明白,若是聶焱不讓,警方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聶焱的身份不同,現在這個階段,還真是沒人能壓得住聶焱。
對聶焱沒辦法,桑喬轉頭就指望梁柔,“梁柔!你說說!這事情你愿不愿意出來作證!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努力被白費嗎?老城的所作所為,難道你不想公之于眾!”
老城是作惡多端,但梁柔看了看聶焱,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劫后余生,梁柔其實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撲進聶焱懷里。她太虛弱了,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跟老城在一起的這些天,梁柔每天都在強撐,她到底不是男人,身體不比其他人強壯,而且才流產不久,身體根本就熬不住。但為了活命,她只能撐著,梁柔心里也知道很多逃亡的人對身邊老弱病殘都會處理掉,盡管知道老城是她父親,梁柔也不敢賭。她不能讓自己變成累贅,就只能強撐。心里上的恐懼更是不言而喻,從前崇拜的父親變成了惡魔,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從心底里接受的事實。
此刻,面對桑喬的質問,梁柔甚至都沒說話,她只是往聶焱的身邊縮,那模樣看起來無助極了。
看到梁柔的動作,其他三個人都一愣,聶焱僅靠在病床邊,伸手攬住她,在望向桑喬時的目光,就已經帶上敵視了。這跟剛才強烈反對時的目光就又不一樣,關墨急忙把桑喬往自己身后藏,對著聶焱說軟話,“不急不急,這種事情怎么能急于一時,我們先去看看其他抓回來的人,你照顧好梁柔。”說完就連摟帶抱的把桑喬從病房給給弄出來了。
桑喬也嚇傻了,還沒出門就已經紅了眼睛,帶著哭腔對關墨解釋,“我就是心急,我沒想到”沒想到梁柔會是這副樣子,原本想著老城是梁柔的親生父親,總歸是應該對梁柔不錯的,而且也是梁柔自己通風報信告訴聶焱她現在所在的地方,要不是梁柔泄露出來的信息,關墨帶著軍方的人也根本找不到這里來。
桑喬滿心滿眼就想著梁柔只要說出跟老城在一起時發現的信息,一切事情都解決了。
那里想到梁柔會露出剛才那樣惶恐的神色。
其實早該想到的,任何一個正常人被長時間綁架,都會出現不同程度上的精神問題。就算是心智堅定的人,也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哪有人能跟正常人一樣呢。桑喬心里跟針扎一樣,她是跟梁柔太熟了,熟悉到忽略了這些細節,加上聶焱態度強硬,她就徹底忘了,這個時候,梁柔是需要靜養的。
關墨看桑喬是真的要哭,就急忙哄她,“沒事沒事,我知道你的心思。”
可是關墨的哄勸沒有讓桑喬好受一點,反而哭的更慘了。更像是一種壓力的釋放,追查元家以及元家背后的一切這么多年,她從一個剛入警局的愣頭青,生生的查到了結婚生子離婚,現在她已經三十幾歲了。花了這么多年的功夫,犧牲了那么多同事,好不容易到了臨門一腳,眼看著就能一切公諸于世的時候,老城死了。
而且查到老城的身份,竟然是曾經的‘優秀警察’是拿過全國表彰的。這如何能讓桑喬心里不生起伏,人總是有脆弱的時候,越是急切強硬的時刻,其實就是弦繃的最緊的時刻。老城身邊那幾個人,到這種時候還能跟著老城的都是最忠心不二的,這些人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抓住了也是一死,所以都拼死抵抗,所以死的死重傷的重傷,也只有梁柔一個受了輕傷。桑喬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梁柔身上,無可厚非。
關墨也不哄了,就由著桑喬哭。
原本做警察查案子,要面對的就是不斷的挫折感。破案后榮耀的時刻也不過是一瞬間,更漫長的時間里,警察要面對的其實是對現實的無奈,不斷的探索嘗試,不斷的失敗。
哭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好。
桑喬的哭聲傳進病房,聶焱極厭惡的捂住了梁柔的耳朵,梁柔的體溫有點熱,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畢竟她現在頭破了,破傷風的針打過之后,會有一些不良反應。
聶焱想讓梁柔躺下,她不愿意,就直挺挺的坐著,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腦袋靠在他的小腹上,整個人都不出聲。
其實平時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梁柔的話更多一些,她總是習慣于照顧他,會給他煲湯,會叮囑他別太累。現在突然她這么安靜,聶焱有些不習慣。他尋找著話題,想讓她放松一些,這個話題當然就從安安身上開始。
“我把安安送去加拿大了,你不在,我就沒跟你商量。不過安安自己是同意了的,你要是不放心,等過段時間我抽出時間,咱們一起去加拿大看看,那里是我的母校,環境很好。”
果然說起安安,梁柔轉了精神力,抬頭望了望他。
聶焱真覺得心里被什么刺了一樣,她流產后原本就虛弱,跟著老城這么奔波折騰過大半國土,現在看起來更憔悴了。心里有再多的不滿,面對此刻頭上裹著紗布,隱隱能看到血跡的她,聶焱也就撒不出來了。這世上大概就是有這樣的人,看到她,心里就只剩下心疼與寵愛,其他的事情都不存在了。聶焱自嘲自己有做昏君的潛質。
總歸是見不得她這么狼狽可憐的。
聶焱摟著梁柔,人慢慢地坐在梁柔的床邊,兩人幾乎是臉對著臉,他就這樣緊盯著她,輕聲說著,“你別怪我把孩子送走,元家的人只抓了個元龍,我冷眼看著,元龍怕是想要擔下所有的事情。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留孩子在臨海市,我怕孩子有危險。”
雖然聶焱沒有說的很詳細,但是梁柔懵懵懂懂的,好似也明白他的意思。
元天霖已經死了,現在抓元家的人,只能從元龍這一輩里開始抓,元家出了名的子嗣多,兒子孫子一大堆,那里是能抓的完的。而且,元龍還算是有義氣,所有事情,他一個人擔下來了。聶焱想著,元龍怕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弟弟元虎。雙胞胎就是這點好,所有的罪責,元龍都能一個人擔下來。
說到這里,聶焱眸光往下看了看,心中有些嘆息。臨海市最大的走私案,涉及毒品、槍械此類重大的問題,最終的結局是什么呢?元天霖、老城這些人都已經死了,反倒是在官場上拉下馬的人更多,看起來是一場刑事犯罪的重案,其實到最后,讓聶焱看來,倒更像是黨派內部斗爭。
只是這些話,聶焱都沒有說。
他現在緊盯著梁柔不讓梁柔出面,也是因為這個,元家的人并沒有一次性一網打盡,總還有漏網之魚。梁柔在這件事里摻合的越深,越是招敵。他不希望她給自己招來什么敵人,警方要怎么處理這個案件,聶焱不管,他只管好自家的人就行了。
梁柔好久都沒說話,在開口的時候,嗓子有些啞,她問,“爸呢?”
一個‘爸’字,讓聶焱著實愣住了。
第一反應是梁柔的爸爸梁朝城,他已經當場死亡,但作為犯罪嫌疑人,梁朝城的尸體現在并不屬于家屬,他還要被帶回去驗明正身以及解刨。一般這樣重大的犯罪嫌疑人,最終大概還需要親屬簽字捐獻遺體去做醫學實驗。
但轉念一想,梁柔現在身上的衣服還沒換,梁朝城的血跡都還猶在,梁柔不可能不知道梁朝城的情況,那么她問的就是聶兆忠。
想起聶兆忠,聶焱心里也很失落。但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該有的成熟他有,而且這兩年聶兆忠一直身體不好,斷斷續續的,聶焱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此刻,他反過來安慰梁柔說:“爸已經入土為安,我把他葬在了我母親身邊,他應該會很高興。”
年少反叛的時候,聶焱曾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讓聶兆忠長眠于他母親的身邊。聶焱母親的墓地沒有在聶家,反而在傅家,聶焱母親是跟她的父母親葬在同一塊墓地里的。此后很多年,聶焱都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聶兆忠,活該永永遠遠的孤獨下去,誰讓他傷了他母親的心。
但等聶兆忠真的去世之后,聶焱的想法又變了。到底還是想讓父母長眠在一起,往后他去掃墓,也能看到父母在一起。到這個時候,聶焱才覺得自己很傳統,想起父母親要各自長眠于地下,他覺得有些孤單。聶兆忠去世前的這幾年,已經明確表示過他想要跟聶焱的母親葬在一起,一生的恩怨情仇過去,其實聶兆忠心里最放不下的還是聶焱的母親,那個高傲又脆弱的傅家公主。聶焱自私了一回,將他們葬在了一起。
也算是他這個兒子,沒能保護好父親,最后給父親的一點安慰。
梁柔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她預想過聶兆忠的情況應該不會好,但是人總有僥幸,她抱著一絲幻想,向天祈禱讓聶兆忠不要去世。
但顯然,老天爺沒有聽到她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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