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梁柔怯怯地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什么?” 她是真的被安安剛才那一場哭給鬧懵了,再者面對氣勢洶洶的聶焱,梁柔只覺得陌生害怕,她實在不知道他接下來打算說什么。 聶焱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是害怕了。 被孩子哭怕了,被他嚇怕了。 這樣的女人就該摟在懷里好好的安撫親昵,聶焱落在桌下的拳頭慢慢握起來,他要忍! 忍是心頭一把刀,聶焱不想在拖延下去,他說的快速又果斷,“從前你說過,只要我還要你,你就不會離開我?還記得嗎?” 梁柔好似已經明白了,她不再看他的眼睛,緩緩地將自己的頭低下來。 “嗯。” 桌上放在梁柔早起特意熬的山藥粥,梁柔對山藥汁過敏,每次處理山藥她的手都會發紅,癢的受不了。今早專門做這個,是想著昨天聶焱吃的多,怕他的胃受不了。所以早上才忍著手的紅腫瘙癢做了山藥粥。 雪白?稠的粥,冒著熱氣。 梁柔拿起湯匙,輕輕地吹。 她的一切動作都像是慢動作,好似根本沒有被聶焱的話影響到一樣。聶焱側開頭,不去看她平靜的臉,繼續說著,“我來,就是告訴你,我不要你了。” “哦。” 梁柔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含含糊糊的答應。 她這樣不哭不鬧甚至還能吃飯的反應,讓聶焱有些拿不準主意,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少不得問一句,“聽明白我說什么了嗎?” 梁柔咽下嘴里的一口粥,輕聲說:“明白了,我自由了。” 自由了 不再被任何的感情束縛,他們倆之間的感情結束了。 她說的簡單明了,倒是聶焱一陣的憋氣,明明是他來說分手的,怎么最后倒像是梁柔更歡欣雀躍些。他想說些別的,卻又不能。 現在他不能讓她涉險。 聶焱拳頭捏的,掌心都被指甲扣的發疼,聲音更冷,“對!往后你離我遠遠的。” “好。”梁柔回答著。 聶焱一下子站起來,這對話他無法在持續下去,他現在很想把梁柔拉到懷里狠狠地打!跟他分手竟然能這么平靜!她到底怎么想的? 感情可真是奇怪的東西,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聶焱覺得梁柔是白紙,什么都能被他看透。可是一旦分手說出口,梁柔就像是變了樣子,在他面前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想要逃避。 聶焱轉身就走,步履沉重。 他走后,梁柔還是維持著吃早飯的姿勢,一口接一口的吃。只是漸漸地,眼淚落在粥里。梁柔身體微微的顫,卻還是堅持著吃,沒有停。 書上說,能哭著將飯吃完的人,就能熬過一切苦難。 她想自己應該能做到。 梁柔在課堂上昏倒了。 醒來已經在醫院病床上,床邊守著趙湘。 看到趙湘,梁柔一臉的抱歉,“對不起,老師。” 趙湘眼神掃過梁柔憔悴的臉,伸手拍拍她的手臂,趙湘不是個善于煽情的人,她沒有問梁柔具體的身體情況,只是說:“我今天原本打算跟你商量,月底我有機會去首都的軍區醫院做醫學交流,需要帶一個助手,我打算帶你去。” 梁柔原本腦袋還有些發昏,不過被這樣的消息一震。她就徹底醒了。 國內的幾家大醫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次醫學交流,其實就跟大學里的交流學生一樣。趙湘作為臨海市神外科的第一刀,自然是被各處邀請的。她去首都的軍區醫院,是交流經驗。但對梁柔來說,這個機會卻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歷練。 能跟在全國最頂級的專家醫生身邊,哪怕只是看著,也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只是梁柔輕聲說:“老師,我還沒畢業,恐怕資歷不夠。” 這不是她謙虛,梁柔現在馬上大四結束,要升大五,也就說,她連最起碼的臨床都還沒有足夠的經驗。就她目前的水平跟著趙湘出去給趙湘當助手,會不會給趙湘丟人啊。 趙湘一直都是嚴肅的人,很少會露出溫情的模樣。此時,她依舊保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不是徇私,你自己的成績拿的出手。再來,我也有自己的考慮,帶個新人,總比帶個競爭對手好!” 趙湘這些年一路打熬,總算成為臨海市神外科第一刀,大型的手術都需要她來做。作為醫生,不斷的挑戰新的醫學難題才是她的抱負,只是沒想到遇上了聶兆忠。聶兆忠當年發病后,就要趙湘為他二十四小時服務,不準在接診其他的病人。趙湘跟聶兆忠說過很多次,他的病情只不過是心臟病引起的腦供血不足,這種病,只要保持情緒穩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可是聶兆忠多霸道的一個人,他的命比什么都重要,生生讓趙湘成了他的專屬醫生。 如此一來,趙湘就徹底不能再神外科坐診。不甘寂寞的趙湘去了大學教學。聶兆忠只是不讓她在接手其他病人,卻沒說她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到去年,聶兆忠的身體全面恢復,趙湘總算得到解脫。可是她離開幾年,原本的神外科早已經換了一批人。 現在回去,必然要將一些人壓下去,趙湘并不想這么做。 她厭煩勾心斗角。 這次爭取到去首都專家交流的機會,趙湘其實心里有兩個人選,只不過其中一個自己放棄,所以,她就選了梁柔帶去。 其他的人,趙湘還真的看不上。一來是怕教出白眼狼,再者,這助手最重要的就是要跟她對脾氣,真找個招人煩的,趙湘自己都煩心。 趙湘把話說的這么明白,梁柔不好意思再拒絕,就只是擔心。“我還有女兒” 要是她一個人,自然天涯海角不怕走的,可是她有安安,必須要想的多一些。臨海市是最南邊的城市,而首都,在北方,帶著安安跨越這么遠的距離,梁柔有些擔心。 趙湘不以為然,“我當年就是帶著孩子滿世界跑,這你有什么好擔心的,跟著咱們一群醫生長大,難道還能耽誤了孩子。” 這話也對,身邊都是專家級別的人,再怎么都不能說是耽誤了孩子。 梁辛一路跑進病房,看到掛著點滴的梁柔,瞬間驚痛,“姐!” 趙湘趁機站起來,“我去拿你的檢測報告,看看你的各方面指數。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清楚,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梁柔強撐著坐起來,跟趙湘道謝。 趙湘走后,梁辛站在病床邊,呼呼喘氣,“你為了他,就這么糟蹋自己?!” 別人不知道梁柔昏倒是怎么回事,梁辛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恨的咬牙切齒。 大罵道:“就那么一個男人,就算他現在跪著求你,我都不會同意你再跟他!” 梁柔聽梁辛說的過份,就勸阻,“你何必那么說他,他必然有自己的苦衷。” 她現在拿善意去揣測他人,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怨恨過。可是不行,她必須讓自己滿心以為他是有苦衷的。要不然,從前的一切豈不是成了笑話,人有時候是需要自欺欺人的。 明知道,是在騙自己,卻還是要堅持著騙下去。 梁辛雙眼冒火,“什么苦衷!他馬上就要訂婚了你知不知道?!” “訂婚?”梁柔眼神有一刻的失神,像是找不到重要的東西,隨后又問,“你說他要訂婚了?” 梁辛看著自己姐姐的傻樣子,心里又是難過又是憤怒,人心都是肉長的,為什么那些人就能那么殘酷呢?傷害女人,根本就不能算是個男人! 梁辛不明白,他只覺得感情真是傷人的東西。 他的姐姐,太可憐了。 梁辛坐到梁柔的病床上,聲音很嘶啞的說:“姐別傻了,他要訂婚了。不用想也該知道對方是什么樣人家的姑娘。灰姑娘的夢是美是好,可是那是童話,不是真的。” 梁柔也沒有表現出極度悲傷,她只是眼神發直的盯著一滴滴往下落的液體注入身體。 良久,才說,“我不是相信童話,我只是信他。” 曾經不是沒有嘲笑過自己癡人做夢,聶焱那樣的身份,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可是一直以來給她信心的,都不是所謂的夢,所謂的童話幻想,而是他是聶焱這個人啊。 沒想到,她相信的人,會放棄她。 大中華喜來登酒店。 關墨一臉嫌棄地瞅著聶焱,“我說,這好歹也是五星級酒店,你能不能有點素質?這都快抽了一包了。” 坐在周圍精致漂亮的酒店頂樓餐廳里,無煙環境,只有聶焱不斷的抽煙,來來去去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關墨覺得很丟臉。 聶焱根本不理他,打火機啪啪兩聲。又點了一根。 關墨無奈了,轉頭說起今天的正事,“原本我還當著你家老爺子從前那么放縱你跟尹雅,是看好了尹家來聯姻的。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打我妹子的主意,哎哎,你跟我說說,你們聶家人的腦子都是怎么長的,我這妹子讓我舅舅家都快護成保護動物大熊貓了,你老子怎么發現的?” 關墨搖頭晃腦,是真的佩服聶兆忠五體投地。 怎么盯上溫玉的啊? 神了! 溫玉是關墨舅舅家的獨女,關墨的舅舅溫岐海,現任臨海市所屬省份的省長,一把手!溫玉上面還有三個哥哥,除了二哥是跟尉遲翊一起當海軍的,其他兩個哥哥都從政,有溫岐海在,這兩個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這只是溫家一門。要再把其他關聯的家族加上,那就更大了。 溫岐海的小妹妹就是關墨的親媽溫令茹,溫令茹上面還有一個二哥一個三姐,家家都是拿的出手的體面。再者,往關墨這邊數,關墨叫溫岐海一聲舅舅,那關家的人就都跟溫家是親戚。關墨的父親關萬長是關家老大,下面還有弟弟妹妹,關墨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加起來能有一個加強排。 聶兆忠能從這樣的家族里找到最受寵的溫玉,眼光都不能用毒辣來形容了,完全就是神奇。 關墨給聶焱普及自己的這位好表妹,“我跟你交給底,我家里,表妹堂妹加起來能有十六個,可是其他的十五個綁一起都比不過溫玉一個!你等會見了人,最好把人給供起來,要是敢惹這位大小姐一點不高興,那”關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你不知道,我舅家的那三個,個頂個的妹控,嚇死人。” 聶焱抽著煙,眼睛一斜,有些不屑,“比元彰還厲害?” 他們里也有妹控,看看元彰不就知道了。 關墨這會兒少見的露出大家族出來的優越感,“元彰那不過是小打小鬧,就憑他,疼妹妹也不過就是去把對方腿打斷,算什么。” 元彰也許在一般人面前能逞兇耍狠,可是面對關墨這樣的人,身后是這樣團結一致的家族,元彰真就不算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