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話表北俱蘆洲避風港,冰封千里,萬年雪飄。天雖明,卻日光不耀。風雖緩,卻吹面如刀。 自奧丁破城而來,此地易主。凡臣服者,茍且偷生,心有戚戚。不降者,白骨現天,懸掛東門。 那東門處,豎三十二根銅柱,縛三十二具尸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日日群鴉亂鳴,起起落落,啄皮銜肉。 這一日,只見得天地相連,一片蒼茫,雪潮中飛來一只老鴉。你看它: 金睛墨羽泛血光,翅長尾粗鴉中王。 嘶聲怪鳴傳北海,穿風分雪入廳堂。 那廳堂中,正中擺一棋盤,黑白雙格,合八八之數。左右分十六子,有王、有后、有車、有馬、有卒,名喚“西洋棋”。 左一邊,奧丁持白子,是人骨所磨。右一邊,路父擺黑子,乃人血凝落。 二人對弈。 忽見風雪飄落,是那老鴉抖翅,立在奧丁肩頭,附耳呀呀兩聲。 那奧丁聽了,拱一白卒,送予黑車吞下。 他道:“楚天驕被擒了。” 那路麟城怔了怔,問道:“被誰?” 奧丁望來道:“呵呵,路明非。” 路麟城奇道:“他也在夔門?” 奧丁點頭道:“已入主青銅城。” 路麟城默然片刻,說道:“下一步何為?” 奧丁將那王后擺出,說道:“通知喬薇尼,計劃可以開始了。” 那老鴉得了令,撲棱棱飛出。呀呀叫了兩聲,喚起群鴉飛舞,振翅沒入風雪之中。 卻說東瀛熱海,黑石官邸,向陽屋中,擺一棋盤,米色方格,合九九之數。左右分二十子,乃王將、龍王、龍馬、香車、桂馬、銀將、金將、步兵,名喚“將棋”。 左一邊,路鳴澤披衣坐榻。右一邊,蘇恩曦榻下作陪。 只聽那路鳴澤忽道:“楚天驕被擒了。” 蘇恩曦一怔,說道:“他低估了路明非。不,應該說我們都低估了他。” 路鳴澤放下棋子,點頭嘆道:“看來路明非法力又增,我們的計劃要抓緊了。” 蘇恩曦聞言,點頭道:“我已經分別聯系了蛇岐八家和猛鬼眾。那源氏兄弟不日便來拜訪。” 路鳴澤點點頭,問道:“麻衣還沒有回來么?” 蘇恩曦遲疑片刻道:“她說還有事,不日便回。” 路鳴澤蹙眉道:“零呢?” 蘇恩曦道:“她始終未傳回消息,可能青銅城戰事焦灼?” 那路鳴澤聽說,不置可否,只伸手拂袖,將那“龍王”、“龍馬”打落棋盤,嘆道:“這兩枚棋子看來要換新的了。” 蘇恩曦心一凜,默然不語。 那路鳴澤嘆道:“你去忙吧。” 蘇恩曦點點頭,起身告退,反手門扉合攏。 待她走遠,那路鳴澤面色陡變,突一口血噴出,將那棋盤染紅,抬手掀翻在地。 他兀自氣惱暫且不提。 且說路明非駕坐金鑾,睥睨二人道:“二位可有話講?” 原來他二人畢竟龍王之身,雖身中劇毒,迷糊間也聽得一二。耶夢加得且不說,那諾頓并未昏迷,已知其中緣由。只是顧及臉面,低著頭,緘口不言。 那耶夢加得甚是貼心,欲為明非捧哏,即上前兩步,跪倒王座前,呼道:“陛下大恩,臣沒齒難忘,愿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路明非心喜她靈巧,以手相攙,笑道:“你我君臣日久,快快平身。今番虧伱從中牽線搭橋,引出內奸,實是大功一件,朕重重有賞。摘良辰,挑吉日,親自為愛卿主婚,教卿與那駙馬相配,卿意下如何?” 耶夢加得大喜道:“謝陛下恩典!陛下如此關愛微臣,臣感激涕零!”說著,作勢要墮下淚來。 她即刻起身,立于王座旁,對那諾頓道:“諾頓,陛下對你如此厚愛,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救你不死,何等圣明。反觀那奧丁陰險狡詐,狼子野心,暗施毒計加害,與陛下真乃天壤之別。我勸你審時度勢,盡早歸降,切不可讓陛下寒心!” 那諾頓也非油鹽不進之人,聽罷多時,思量再三,忽嘆道:“圣公如此仁德,真讓小王汗顏。”又抬頭望來道:“陛下……還是路明非么?” 路明非笑道:“老唐,是與不是,全在你心也。” 那諾頓復嘆道:“時來運轉,物是人非,早已不似當年模樣。” 嘆罷,撩衣下拜,朝上唱個喏道:“臣諾頓甘心歸降,只求陛下放回康斯坦丁,教我兄弟團圓。我二人感陛下大恩,必肝腦涂地,效犬馬之勞。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路明非大喜,降階而下,將其攙起道:“朕得愛卿,如虎添翼。實不相瞞,那康愛卿少年英杰,甚得朕心。你二人皆為龍族肱骨之臣,朕必委以重任,來日成就偉業,賢昆玉即為開國元勛!” 那諾頓苦笑道:“臣不求聞達,只請陛下施恩,善待我等先帝舊臣,前房兒女。” 路明非哈哈笑道:“這有何難?朕即刻加封卿為國師,輔以政要,凡朝中大事小情,皆先奏愛卿,再奏于朕。卿以為如何?” 那諾頓不由動容,拜道:“陛下如此厚愛,臣必忠心輔佐,助成大事!” 這君臣二人絮絮言言,談之不盡。 正說處,卻聽耶夢加得道:“陛下真是新人進了房,媒人扔過墻。莫忘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臣斗膽也要官當!” 路明非笑道:“你這丫頭,甚小氣也!貴為公主,還不知足?好!好!好!朕即刻封愛卿為征西大元帥,隨朕出征!” 那耶夢加得一怔,問道:“征誰?” 路明非笑道:“自然是那卡塞爾學院!二位愛卿,隨朕去水上走一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