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番禺城郊的白話雖然和廣州城的稍微有些口音上的不同。 但是還算是比較容易聽得懂。 “不能啊,不能啊,陳管家,你把我趕走了我一家人吃什么啊。” 一名中年農人坐在田里,哭著大吼道。 他的旁邊還有一名手粗腳粗脖子粗的粗壯女子試圖把他拉起來。 “我家從來可沒有短過租子的。” 那陳管家也一臉無奈的說道:“許三斤,不是我不給你租,是我家主家說了,這種稻米眼看著就是虧本了,要收回來雇人種大蒜。” “繼續租給你種米,那主家可就要虧本了,這買賣你能做嗎?” “活不了了,活不了了。”許三斤還坐在地里哀嚎。 見許三斤無法溝通,那陳管家只好看向他旁邊的壯女子。 “許姑娘,你看著你老豆一點,我也是沒辦法,你們趕緊自己尋活路去吧,去工地當工人,或者去蘭芳,都是一個出路。” 陳管家搖著頭說道。 “唉,這是個什么世道啊。” “是啊是啊,我聽說知縣老爺都不管這事....” “唉,以前大清的時候還沒有驅佃呢。” “那陳管家說的也沒錯,聽說去修鐵路的工錢也挺高的。” “修路不長久,萬一不修了做什么?還是種田好。” “那就去蘭芳,聽說蘭芳的地都是荒地,種五年就是自己的了。” “蘭芳的蠻子多,要習會火槍才能去,怕是有命去沒命回啊。” 圍觀的人們議論著。 羅芳梅也面露憂色。 佃農被驅,衣食無著。 若是不好好處理。 萬一亂起來可就麻煩大了。 她看了看朱道樺,發現自家夫君似乎卻并不打算阻止這種事情。 朱道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想到的是三個字:羊吃人。 羊吃人發生在英國。 隨著新航路的開辟,國際貿易的迅速擴大。 毛紡織業在英國被帶動了起來。 而毛紡織業的迅速發展,使得羊毛的需求量逐漸增大,市場上的羊毛價格開始猛漲。 因此,養羊業與農業相比,就變得越來越有利可圖。 這時,一些有錢的貴族開始投資養羊業。 養羊需要大片的土地。貴族們紛紛把原來租種他們土地的農民趕走,甚至把他們的房屋拆除,把可以養羊的土地圈占起來。 一時間,在英國到處可以看到被木柵欄、籬笆、溝渠和圍墻分成一塊塊的草地。 被趕出家園的農民,則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這就是圈地運動。 這和如今由于制藥業需要大蒜,推高了大蒜價格導致大量地主收回田地用來種大蒜情況近乎是如出一轍。 “陳秀才來了,陳秀才來了。” “都讓讓都讓讓。” “陳秀才,陳秀才,你們家二房驅佃,你可得去和你家九大伯說說啊。” “對啊對啊,義門陳以前可不做這種事情的。” 就在大家伙嚷嚷的時候。 一名穿著綠色官服,頭戴四方帽,腰上還掛著一把短管火銃的青年官員急匆匆的趕來。 大明官制基本上沿用了前朝,分九品。 官服款式差不多,經過了些許改良,下擺沒那么長方便活動。 各品官員的官服區別主要在顏色。 一品至四品,緋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九品,綠袍 現在這義門陳家的陳秀才陳仲良是陳家三房的老幺,當年十七歲就中了秀才,是遠近聞名的天才少年。 不過尷尬的是。 早早就中了秀才的陳仲達連試不第,這天才少年陳秀才的花名現在越來越有些嘲諷的意味了。 不過隨著大明占有廣東。 這陳秀才倒是很快得到了大明朝的官兒——一個九品的內閣殖民地司差遣官。 所謂差遣官就是沒有固定官位,處于哪里需要人手就往哪里派遣的雜官。 現在這個補子繡著小鵪鶉的綠豆官被派了個苦差事:拉人頭去蘭芳屯墾。 具體就是在廣東這里招人,招夠一百之后上船去南洋,把人交給當地的屯墾司的官就算完事。 這可真的不是個好差事。 首先招人就難招。 要不是因為當這個差遣官半年之后,明年的大考據說有10分的加分。 義門陳家二房的十三少爺才不會去干這種放在大清的時候屬于是吏員做的差事呢。 陳秀才在老家轉悠了有兩個多月了,也沒招到幾個。 不過隨著秋收結束。 他招人倒是變得順利了許多——這也是退佃鬧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