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個午休時間，把季眠叫到病床邊，“眠眠，你明早就回去工作吧。”

    季眠正在給她揉腿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開玩笑般地說：“外婆，你不會是開始嫌棄我了吧？”

    錢盛清笑著搖了搖頭，“我怎么會嫌棄你，只是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多，你只是把工作都丟在一邊來陪我了，但我真的不需要你陪著，有護工照顧我，而且你舅舅也時常會來，你只要一個星期來看我一次就夠了。”

    聽著錢盛清的話，季眠忍不住鼻子一酸，連忙轉過頭去把眼淚擦掉，怕錢盛清看到自己的失態察覺到什么。

    “外婆，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錢盛清終于滿意地笑了，“這樣才怪嘛！”

    第二天一早，和錢盛清一起吃過早飯，季眠就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后，錢盛清才收起臉上的笑容，給楚航打了個電話。

    “我的病情，是你告訴眠眠的嗎？”

    那天季眠紅著眼睛里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季眠解釋是她和墨霆驍吵架了，太過生氣導致的，但后來這幾天，錢盛清總能發現季眠背著她偷偷哭，加上她這次的態度完全不同以往，一定要陪在她身邊，她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楚航搖了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不過這孩子估計是從小就習慣了什么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要不是我問她，她估計也不會跟我說真話......”

    錢盛清嘆了一口氣，眼眶也有些紅，“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以后我走了，看在她是你侄女的份上，對她好一點。”

    楚航猶豫了一會，緩緩道：“其實你的病......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試試......”

    “什么意思？”

    看著錢盛清升起一抹希冀的目光，楚航低聲道：“我爸這些年在國外做生意，認識了一些醫術高超的醫生，這個病在國內或許治不了了，但如果在國外，說不定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錢盛清打斷，“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去的，當初離婚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一刀兩斷，如今我也不會為了這件事去求他！”

    “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倔強！”

    一道略帶滄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錢盛清臉上的神情一僵，抬頭看見果然是那個四十幾年沒見過的身影，臉色頓時變得冰冷至極。

    “你來干什么？！我不想見你！”

    楚伯年走到病床邊，打量了錢盛清幾秒后，緩緩道：“盛清，我們都老了，當初的事，你應該也早就已經釋懷了......”

    錢盛清冷笑了一聲，目光冰冷地看著楚伯年，“釋懷？！楚伯年，如果不是當初你負情薄義，我不會和我的親生兒子分別四十多年，如果不是你非要跟那個女人出國，婉婉她也不會所托非人，最后讓我落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如果是你，你能釋懷嗎？！”

    沒看見楚伯年就算了，此刻看著他，錢盛清心里的怨恨仿佛像野草一樣瘋長，恨不得沖上去撕咬他，讓他知道自己這些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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