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貌似說得很在理，畢竟社會上就連那些搞黃沙石子這種土石方生意的老板們，都大多數要么是在道上混的，要么就是有道上的背景倚仗，更何況是那些膽敢私下偷采金礦的狠人呢，估計手上要是沒幾條人命，或者手里沒幾根噴子，都不好意思跟人吹牛逼說手底下養著一大幫子打手和淘金客吧？給這樣的狠角色充當白手套或者掮客，純粹是耗子幫貓打飛機，要錢不要命啊！

    老周說得很對，真沒毛病！

    但我既沒開私礦也沒幫人洗錢，我特么純粹就是想做代購啊！陳哲心里苦笑，今天固然是被黃金獸那吞石吐金的誘惑給勾了魂，但更主要的還是想解公司資金困局的心情太迫切了，沒有考慮到金銀私下里變現的難度，想到這里他于是沖老周拱了拱手，極為誠懇地說道：“周叔，多謝你的提醒，良藥苦口啊，我懂！”

    老周這個人精的眼睛狠毒，一下就看出陳哲是把自己這三言兩語給聽進心里頭去了，也寬心了不少，但對方也有可能出了這個門就把話拋到腦后面，便覺得還是要說道說道這些年輕人：“小陳啊，這種賺錢的門路不是你想玩就能玩得轉的，看起來只要幫人跑跑腿、帶帶貨、動動嘴皮子聯系聯系就能抽成，弄不好最后搞得自己都要玩完哦。”

    陳哲知道老周可能是打定主意，就認定自己是替某個私采金礦的道上大佬當掮客了，他頗為無奈道：“周叔你也知道，我向來也不是一個莽莽撞撞的人，我也沒想發多大的橫財，只是碰巧可以走個捷徑來解決公司目前的財務危機。這么說吧，公司還有三個月就有一筆四百萬的貸款要還，今天財務告訴我賬上現在的錢勉強夠發半年工資，當然接下來去年的和今年上半年的應收賬款能收回不少，不過給供貨商的款子也要付不少，另外，”

    說到這里陳哲頓了一下，瞥了下猴子才接著說道：“去年還幫猴子的公司擔保了一筆貸款，我總要做最壞的打算吧……”

    “老陳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到時候背鍋的，我家老頭子要是不肯替我還，特么的老子就跟他斷絕父子關系！”一提到這筆擔保，猴子就無地自容。

    一旁的老周聞言哭笑不得，也忍不住捂了捂臉作痛苦狀，要為他的便宜姐夫老何同志遮羞。

    老何其實是支持每一個子女獨立創業的，但猴子搞的這個什么影視道具公司在老何看來，簡直就是不務正業，一點都不高大上，讓老何在自身的圈子里很沒面子，不僅不提供創業資金給兒子，還不允許家里其他人予以援手。

    所以猴子過得很苦逼，不但把自己這些年來的小存款都折騰個精光，去年還找陳哲擔保貸了一百五十萬。

    陳哲很是客氣道：“周叔，其實如果能把我那筆貸款和替猴子的那筆擔保的錢給備足，不用我再費盡心思去搞一筆過橋拆借，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老周聽了心思一動，有點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手里現在沒有，但是過段時間你能拿出價值五、六百萬，就像今天這樣的貨？而且這五、六百萬的收益都是你一個人呢？”

    陳哲故作坦承道：“那當然。”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底，秦姍姍怎么去跟她那個異世界的便宜老爹溝通，又怎么才能讓秦姍姍那便宜老爹相信秦姍姍的說辭？陳哲一點不覺得有多大篤定的把握，但這是一個天大的機會，硬著頭皮也要搞下去。

    老周和猴子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如果真是這么說的話，那陳哲根本就不是在幫哪個私采金礦的老板或者團伙洗白變現了？

    但是，如果說陳哲私底下掌握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黃金礦脈，想想也不太可能啊。

    再說了，像今天這種形狀不規則、表面不平整的金條，一看就是最近才加工出來的，而且是通過手工作坊里提煉出來的那種，只是純度相當高，沒有一個流水線一樣的開采、淘洗、提煉和加工一條龍的團隊根本玩不轉。

    盜墓？也早排除了，用老周自己的話說就是連味道都不符合。

    打劫？呵呵，這又不是打游戲。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最后，老周想到是雖然熟悉陳哲這個小伙子二十年了，因為小輝的緣故，自己對他應該也是相當的了解和熟稔了，但人到底還是不可貌相啊，真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而猴子心里想的則是，真是嗶了狗了，陳哲這小子平時藏得忒深了啊，不過猴子心里更多的還是感動，這哥們公司馬上一屁股債就要到期了，火急繚繞的想辦法到處找錢的同時，還惦記著為替自己擔保的那筆貸款準備還款資金，真感動。

    既然陳哲都考慮到替猴子擔保的那筆貸款，萬一猴子還不上，他作為擔保人會想辦法來還，那作為猴子的親舅舅，老周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再揣著端著了，馬上就沖陳哲打了包票，以十拿九穩的口吻道：“小陳你放心，只要你能拿得出跟今天成色純度一樣的貨來，只要不超過十個以內的額度，我們江東分店吃不下，我也可以聯系這個圈子里的朋友們一起吃下來。”

    十個，那就是指價值一千萬的金條了，當然這不可能是以中國人民銀行的每日金價來折算的，最終私下敲定的回收變現價格，肯定還要比今天的收貨價格低上一些，這是毫無疑問的。

    又寒暄了一陣之后，在老周和猴子看來，這事基本上就這么敲定了。當然老周這么積極也不是出于主要感謝陳哲對自己外甥的幫忙，更不是活**精神作祟，老周不但要幫著抹平一些手尾，還要幫著牽線搭橋，陳哲肯定也不會少了對他個人表示感謝的那一份，而且分量也不會低，這也是毫無疑問的。有時候，這個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不用知會得太清楚，僅僅靠默認的規矩就能辦得妥妥帖帖滑溜溜的。

    這時候，三人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六點多鐘，都快趕不上七點的新聞聯播了，這個時候往飯店去的話，基本上就應該是連夜宵一起著手解決了。

    陳哲推托有事，婉言謝絕了猴子和老周一起吃個飯喝個酒到天亮的提議，猴子和老周也不疑有他，只當陳哲是急著回去琢磨怎么備貨了。

    陳哲滿腹心事一路趕回了家，外星瑤瑤整出來的那個神奇聊天工具還孤零零的懸浮在客廳沙發上方。

    他顧不上看看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里，秦姍姍有沒有再給自己發送什么消息，他也顧不上琢磨怎么把外星瑤瑤呼喚出來，而是迫不及待的點開了秦姍姍的精神朋友圈，或者說是精神空間說說。

    他要把這個美女穿越者精神空間說說從頭到尾完整的閱讀一遍，說不定能從中找到意想不到的發現和收獲哩，隱隱之中他有一種第六感的執念，相信會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