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她是龍(上)-《自由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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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提醒,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樣、永遠學(xué)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奧莉爾輕哼一聲,走到床前溫柔地把達理安往里挪了挪,然后和衣睡在他旁邊。屋外寒風(fēng)始終未歇,殘破的門窗無法阻隔風(fēng)聲、更擋不住隨風(fēng)而來的寒意,雷恩取過斗篷、蓋在睡在柴堆里的提爾身上,又順便抱起一摞柴火丟進壁爐。
他用手一指,爐里的火焰就像受了刺激般瞬間騰起,無數(shù)火元素在他精神力的引導(dǎo)下變得更活躍了,這使得屋內(nèi)溫度多少有了些提升。
雷恩躺回藤椅,默默注視著新柴燃燒、舊木燃燼,很快雙目就變得酸澀,他想抓緊時間睡上一會兒,可腦子里那些亂哄哄的想法卻一刻不停地搗著亂。顯然,這趟旅途已注定是一無所獲,回到首都自然也免不了遭受瓦奧萊特先生和彌塞拉大主教的恥笑,丟面子什么的倒是無所謂,不能把真正的叛徒給揪出來、也沒法把羅德大人從牢里撈出來,這兩點才是最要命的。
真不該輕信紅姬那個臭娘們啊,他想,如果還有機會再見,非得狠狠掐住她那纖細的脖子、看看到底能不能擠出一兩句真話。
雷恩就這樣懷揣心事睡了過去,大概兩三個小時后突然又睜開雙眼,整個人瞬間進入緊繃的御敵狀態(tài)。屋內(nèi)沒有異常,除他以外的三個人在各自位置睡得正香,唯一怪異的動靜是從外面?zhèn)鬟M來的,那是一種粗重的喘息聲,其中還夾雜著輕輕嘶鳴。
他攥緊刀柄,推開門走到馬車旁。拉車的公馬正拼命撕咬著栓繩、試圖從束縛中解脫出來,但它不一會兒便徹底放棄了掙扎,認命似的垂下頭顱、彎曲前腿,緩緩跪了下去。
“有什么東西嚇到你了嗎,伙計?你這姿勢可不太雅觀啊。”
雷恩蹲下身輕輕撫摸馬鬃,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提爾的家位于銀狐鎮(zhèn)郊外,東邊是鎮(zhèn)子、西邊則是一片荒野,如果有什么人或野獸深夜探訪,那么他或它很可能就藏匿在那些碎石和枯草里。
當雷恩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西邊的荒野時,身后卻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猛然回頭,看見了一個仿佛突然穿透夜幕而出現(xiàn)的年輕女子:她穿著束身的黑絨皮衣,腳踩的靴子亦是皮制;頭發(fā)在月光照耀下呈現(xiàn)罕見的藍灰色,不過并未盤成發(fā)髻,而是扎成了麻花辮搭在前肩;她的臉蛋很漂亮,皮膚雪白,但五官略顯深刻,這也使得她比尋常美女多出幾分英氣。
僅一眼掃過,雷恩就敢斷言這女人絕對是一名合格的戰(zhàn)士,這并非因為她的裝扮看起來很適合戰(zhàn)斗,而是單純因為她背后還背著一把寬大長劍。
“竟然不是‘他’也不是‘它’,而是‘她’,這可真令人驚訝。那么您深夜造訪是為了什么呢,美麗的女士?”
雷恩揚起眉,隨著女人的接近、匍匐在他腳邊的小公馬把頭埋得更深了。
“你本該在睡夢中被我砍死。”
女人面無表情地說。
“抱歉,我這人不愛做夢。”
雷恩強笑著說:“話說回來,我恐怕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而解除誤會最好的辦法無疑是心平氣和的聊一聊。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呢?確定要找的人是我嗎?還是說——”
他不可能再繼續(xù)往下說了,因為女人下一秒就直接抽出長劍朝他劈了過來,劍身似黑曜石般晶瑩幽黯,在月光下和他的黑刀一樣呈現(xiàn)出溫潤祥和的光澤,赫然也是一把珍貴的塔薩魔鐵武器。
“操!神經(jīng)病是吧!”
雷恩怒罵一聲、立刻拔刀迎敵。
刀劍相交,那巨大的沖擊使他的手腕不由自主向后扭曲,于是他只好在扭傷手腕之前改變攻勢,借著那股力道反轉(zhuǎn)身體、同時一腳蹬向女人肚子。這一記飛踹像預(yù)料中那樣被躲開了,但雷恩也趁勢調(diào)整好了握刀的姿態(tài),他不敢再單手揮砍、而是改成雙手持刀,即便如此,在接下來數(shù)次格擋中也被震得掌心生疼。
女人并非圣能者、也沒有使用任何超自然手段,但她的力氣卻強得驚人,雷恩毫不懷疑單以肉體力量而言、哪怕瓦奧萊特那種資深獵魔人也要輸她兩分。力量完全落于下風(fēng)、武器也討不到好處,于是雷恩的攻擊開始從劈砍轉(zhuǎn)向削刺,力求避免大開大合的交手。然而這種依靠騰挪躲閃的打法只能茍且一時,時間稍久,恐怕還是不免死于那把塔薩魔鐵打造的長劍之下。
“你他媽到底是哪里來的瘋婆子!”
雷恩剛罵出口,瞬間便縮頭后仰,長劍幾乎貼著他的前額橫掃而過,“打架可以,殺我也沒關(guān)系,至少給個理由好吧!”
“廢話真多。”
即便在如此激烈的纏斗中、女人的氣息依舊平穩(wěn)如初。她瞬間回劍再砍,這次雷恩躲無可躲,唯有反轉(zhuǎn)刀柄將黑刀貼于身側(cè)、同時用肩膀頂住刀面,以此為盾硬接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隨后借機向荒野竄去。
“想逃?膽小鬼。”
女人不屑地笑了,她如同母豹獵食般追了上去,兩人你追我趕,奔出半里地不到,雷恩突然頓住身形、猛然轉(zhuǎn)身,對準毫無防備的女人迅速念出冰凍術(shù)的咒語。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在剛才那種需要雙手持刀、喘口氣都來不及的戰(zhàn)斗中,是根本騰不出手也騰不出精力準備法術(shù)的,而現(xiàn)在只要法術(shù)能成功生效,他就有把握贏下這場戰(zhàn)斗。
在地下訓(xùn)練營時,瓦奧萊特曾經(jīng)硬挨了一發(fā)雷恩的冰凍術(shù)、還像沒事人似的把他揍了一頓,但那只是初級冰凍術(shù)而已,彼時的雷恩也只是個才訓(xùn)練六個多月的菜鳥預(yù)備役。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把這個掌握得最為熟練的法術(shù)提升到了中級水準,他相信若再和瓦奧萊特對戰(zhàn)演練一次,那家伙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用肉體去硬抗的(一方面因為中級魔法的效果對比初級魔法來說提升巨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現(xiàn)在的瓦奧萊特成了悲催的殘廢)。
面對敵人朝自己張開的五指,女人再次露出冷笑,她徑直沖進魔法波動范圍,下一秒,已經(jīng)成型的法術(shù)瞬間從她身邊繞了過去——是的,她沒有躲避法術(shù),而是法術(shù)‘躲避’了她。
雷恩幾乎被驚掉下巴。
他能接受自己的法術(shù)被躲開、被驅(qū)散、或者被某些強大的魔抗裝備給防御掉,也能接受她像瓦奧萊特那樣硬抗下來卻不受影響,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雷恩可以發(fā)誓自己的精神力絕對沒出問題,他能清楚感知到那些魔法元素主動遠離了她,似乎兩者之間存在某種排斥,就像磁鐵的正極和負極。
從古至今已知的所有生物里,不管是智慧種族還是各類魔獸,具備這種能力的只有一種;再聯(lián)想到剛才那匹馬恐懼又卑賤的表現(xiàn),雷恩心頭泛起一個可怕的猜想。
“你不是人!”
他顫聲說,盡管極力抑制可還是止不住牙齒打顫,在內(nèi)心深處,他極度渴望對方能罵來一句‘你他媽的才不是人,你們?nèi)叶疾皇侨恕?
可女人并沒有否認,反而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這令他徹底絕望了。
“很聰明呀,在我干掉的所有人里,你是最先明白過來的。”
看起來,她似乎有了聊上幾句再動手的興致,“那些以刀劍相拼的戰(zhàn)士就不必說了,他們只會感嘆這女人力量之強大、武技之嫻熟,然后甘愿死在這把劍下;那些控法者則大多死得心不甘情不愿,他們不愿意相信這世上有人能免疫魔法效果,個別人在臨死前能想到你所想到的那個可能性,但多數(shù)人直到?jīng)]命也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那么你來告訴我吧,年輕的戰(zhàn)士或控法者,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你的本體是一頭巨龍,對嗎?”
雷恩苦笑著說:“現(xiàn)在我看到的是你的凡人形態(tài),要是我沒猜錯,你應(yīng)該是一頭天生就排斥各類魔法元素的黑龍——雖然其他類型的巨龍也具備不俗的魔法抗性,但凡人形態(tài)是沒有鱗甲保護的,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完美排斥掉我剛才施展的中級冰凍術(shù),似乎只可能是黑龍了。”
“太棒了,全對!看來你是一個有知識的人,當然啦,控法者都是有知識的,但你的腦子顯然比其他人活絡(luò)很多。”
女人滿意地點點頭,接著便舉起長劍朝雷恩走了過去,“好啦,現(xiàn)在就請你受死吧。”
“慢——慢著!”
雷恩心里大喊‘你這頭變態(tài)蠢貨母龍’,嘴上則卑微的祈求:“我猜對了是嗎?沒有獎勵嗎?好吧,好吧,至少讓我死個明白總是應(yīng)該的吧!”
“嗯,這要求不算過分。”
女人歪頭想了想,然后把長劍插進旁邊一塊大石頭里,“想知道什么就盡管問吧,給你十分鐘時間應(yīng)該足夠了。”
“第一,”
雷恩咽了口唾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一頭巨龍、一頭強大的黑龍為什么會化作人形待在這個既不好玩、也不繁華的小鎮(zhèn)上呢?”
“這涉及到我跟某人的約定。”
她嘆了口氣,“這一點請不要多問了,其中涉及到我最不堪回首的一件往事,再問的話我就立刻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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