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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向確定了,剩下的就是細節(jié)。
而細節(jié)方面,自然是要大臣去處置。
不然的話,要宰執(zhí)做什么?
章惇舉起朝笏,就想著要拜辭,趙煦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
“章卿……”
“朕聽說卿子持,年紀只比朕大一些……”
章惇低頭答道:“奏知陛下,犬子持年已十七……”
“也就大七歲而已!”趙煦笑了起來:“朕正好缺些伴讀,明春就讓卿子入宮,陪朕一起讀書吧!”
章惇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
但這皇恩浩蕩,卻由不得他立刻就拜謝:“臣謝陛下隆恩……”
說著,他就要推辭。
可趙煦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說道:“卿不可推辭,朕意已決矣!”
“明歲二月經(jīng)筵重開前,叫卿子入宮來!”
說完,趙煦便看向章惇:“卿難道忍心,朕一個人在宮中讀書,沒有人可以互相請教?”
章惇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再拜謝恩。
但內(nèi)心的忐忑和不安,卻已經(jīng)在不斷攀升。
因為他太熟悉趙官家們了。
先帝的時候,每加隆恩于大臣,就必然是讓大臣背鍋了。
比如說韓縝熙寧割地前,先帝就對韓縝大加恩賞。
搞得韓縝不背鍋都不行——天子都肯收買你了,你這個大臣背個鍋怎么了?
所以,韓縝在先帝駕崩后,聽說要外任那個高興啊——終于,可以不背鍋了,爽!立刻就上了辭表,高高興興去了蘇州。
章惇還送行了呢。
所以……
“現(xiàn)在輪到我章子厚背鍋了嗎?”章惇想著,就低著頭,等著那位官家提出他的要求。
可是,等了很久,那位官家卻只是坐在御座上,似乎在饒有興致的打探著他。
“陛下……”章惇只能出言試探著。
“子厚還有事?”趙煦卻是微笑著問道。
章惇抬起頭來,看向殿上。
雖然看不得那位官家的模樣,但他能大抵感受到,官家的心情是很不錯的。
于是,章惇只能再拜:“那臣便告退了……”
“嗯!”
……
章惇直到步出左昭慶門,依然是滿頭霧水。
趙官家居然沒讓他背鍋?
這讓章惇有些不習(xí)慣。
可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這是民間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現(xiàn)在官家,忽然推恩,讓他兒子章持明年到宮中伴讀?
這是天恩浩蕩,也基本是預(yù)定了一個進士及第——官家身邊的伴讀,若是連個進士都考不中,那豈不是在說官家自己的學(xué)問也很拉?
誰敢啊!?
而到了殿試上,官家御筆一點,章持的名次肯定要被提到一甲。
當(dāng)然,前三就不要想了,有那個實力都不可能讓其前三。
然而……
章惇松了松衣襟,他知道,此事一旦出現(xiàn),朝野物議必將洶洶而來。
御史臺更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除非,章持中進士那一年,他章惇不在都堂。
想到這里,章惇感覺自己似乎猜到了。
“官家在暗示我,將來可能會外放我去某地?”
什么地方呢?
考慮到他章惇的履歷,也考慮到官家自始至終在朝野大臣面前展示的姿態(tài)。
章惇大概能猜到了。
“若是過完年,廣南西路出事的話……”章惇想著。
“吾便知曉了!”
朝中大臣,熟悉南方的不多,而對南方有足夠了解的就更少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章惇回到都堂,和韓絳見了面,把陛見的事情和韓絳原原本本說了。
韓絳當(dāng)今下了宰相省劄,將兩府宰執(zhí)都召集在一起,開始針對章惇帶回來的天子之意,進行商議。
……
趙煦回到大內(nèi),換回便服,便去了保慈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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