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保慈宮里,高太后正閉著眼睛假寐。 “娘娘……”粱惟簡的聲音,從帷幕外傳來:“勾當皇城司公事張士良奉命來奏!” 高太后睜開眼睛,輕聲道:“叫他來老身面前說話!” “遵旨!” 須臾之后,一個四十歲上下,身形低矮壯實,看似敦厚的內臣,便到了太后寢殿的帷幕外。 見了坐于帷幕內的太后身影,他躬身一禮,拜道:“勾當皇城司公事臣士良,恭問娘娘鳳體萬福無恙!” “老身無恙!”高太后坐在帷幕里,看著帷幕外張士良的粗矮的身影,問道:“說吧!探事司探查到了些什么?” 張士良低著頭,長身而拜,將一封文書,呈在手上:“啟奏娘娘,探事司近來探查之汴京諸事,臣皆以錄于文字,乞請娘娘圣覽!” 大宋祖制,后宮不得干政。 但,皇城司隸屬內廷,受帝后指揮行事,不受祖制限制。 所以,皇城司就成為了大內后妃為數不多,可以對外朝施加影響的渠道。 尤其是太后們,素來會在皇城司中安插自己的親信內臣,以掌握朝野風向。 張士良,就是高太后安插在皇城司中的耳目。 本意,只是叫他盯著外戚們,不要叫外戚在外面胡作非為,以免惹出禍事來,丟了宮中的體面——主要是高太后的體面! 但現在,在這個朝野人心飄搖之際。 張士良就成為了高太后的眼睛和耳朵。 皇城司隸屬的探事司所轄邏卒,變成高太后手里最有力量的棋子。 粱惟簡從張士良手里接過文書,然后恭恭敬敬的從帷幕一側,來到高太后面前,呈遞到太后手中。 高太后接過那文書,打開一看,眉頭頓時皺起來。 粱惟簡在旁邊,拿著眼角瞥了一眼,立刻就低下頭去。 因為,在那紙上的文字,實在是太過了一些。 “……聞,中丞黃履一日與左右曰:我有一恨:在臺諫不能遷二王以出外!如今天子有疾,而二王在禁中,假使一日禁中忽降片紙,吾輩悔之晚矣!” 這是何等大逆不道,目無王法的狂悖之語??? 但,說這個話的人,是御史中丞黃履! 此人乃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 此外,黃履有個女婿叫呂惠卿…… 黃履說這種話,他想做什么?他和誰商量過?又是誰在他背后唆使他講這些話? 是呂惠卿,還是江寧的那個人?還是干脆來自…… 粱惟簡根本不敢往下想了。 高太后卻并沒有像粱惟簡想象的那般生氣。 臺諫的烏鴉們,嚷嚷著要將二王,趕出大內居住這個事情,從熙寧二年開始嚷嚷到今天了。 第(1/3)頁